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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绥一把见他拉起来:“别跪了,天寒地冻,不怕被冻伤么?往后旁边无人时,不许再跪。”
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深更半夜的,你怎得还不睡觉,却跑出来点灯?”
数日前,萧绥便已吩咐下去,往后夜里廊下无需再留人守夜,要贺兰瑄入了夜自行就寝,免得在寒风中熬出病来。
贺兰瑄垂下眼帘,小声回道:“今夜风大,我看院子里的灯都被吹灭了,想着若殿下深夜归府,摸黑走路怕是不便,所以想先将灯点起来。”
萧绥沉吟片刻,弯腰拾起脚边那截倒在地上的蜡烛,随手从贺兰瑄手中抽过火折子,轻轻一晃,火苗“啪”
地一下蹿了起来。
她将那蜡烛点燃,放回石筑的风灯里,橘黄的火光立刻在四周洒下一片温暖的柔光。
映着这片柔光,不经意间的一次偏头,目光落在贺兰瑄微微垂下的双手上。
那本该是一双白皙修长、如玉雕般干净的手,如今却因长时间的操劳与寒冷,显得红肿而粗糙。
手背上密布着皴裂的细小裂口,指尖处甚至隐隐透出几点殷红的血迹。
血迹早已干涸,凝在皴裂的皮肤上,看上去格外刺眼。
她眉心倏地一皱,心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将贺兰瑄的手捞了过来,抓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握着他的手时不自觉地微微用了些力,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里透出几分压抑的恼意,目光冷冷地落在他指尖的伤口上:“怎么还弄出血来了?是用什么东西划的?”
指尖的那抹温热顺着掌心蔓延,贺兰瑄的手臂轻轻一颤,似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萧绥攥得更紧。
他垂下眼帘,唇瓣微微张合,像是在犹豫着该如何作答,片刻后才小声说道:“无妨,都是些小伤,冬日寒气重,手脚粗糙些是常有的事,殿下不必在意。”
萧绥听着他这话,眸色更沉,拇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按,触到那几处粗糙的茧痕,茧痕下的皮肤干裂发硬,可见是许久未曾细细养护过。
她眸光一暗,顿了片刻,忽然不带感情地开口道:“跟我过来。”
不等贺兰瑄反应,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直奔妆台而去。
在妆台上翻找了一阵,她拿起一罐白玉瓶装的脂膏,转身回到贺兰瑄面前。
二话不说,她顺手掀开瓶盖,指尖蘸了一点雪白的膏脂,作势要往贺兰瑄的手背上涂抹。
冰凉的指腹触到肌肤的一瞬,贺兰瑄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猛地微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便要缩手,萧绥却攥紧了他的手腕,低声喝道:“别动。”
贺兰瑄顿时怔在原地,指尖僵硬,动也不敢动。
他垂着头,目光凝在萧绥微垂的睫毛上,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也变得微弱了许多。
灯火朦胧,映着萧绥温柔而专注的眉眼,他只觉胸口像有羽毛拂过,痒痒的,又酥又麻,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绥却浑然不觉他的异样,只一味地为他涂抹着脂膏。
脂膏柔软滑腻,在伤口处轻轻揉开,泛起丝丝沁凉的触感,氤氲出淡淡的梅香。
她动作放得很轻,仿佛是在处理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目光沉静而专注。
过了片刻,她才终于停下动作,将那白玉脂膏瓶盖紧,塞到贺兰瑄掌心里,淡淡道:“拿去,每日多涂几遍。
别总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没得让外人看见,以为是我故意苛待你。”
贺兰瑄怔怔地望着手中那冰凉精致的白玉瓶,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觉得掌心里的瓶子沉甸甸的,沉得他连心底也跟着发起烫来。
半晌,他才轻轻地张口,嗓音沙哑微颤,低低回道:“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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