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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炽眼中也是蓄着泪，“母亲，不要生下孩子，好不好，就是当了我。”
孩子？姚青潼这才回过神，褚亦枫将她从昭陵放出来，再送至行宫，搪塞朝廷上下的借口便是自己有了身孕。
“呵，”
姚青潼心
头松弛些许，“你是怕母亲生下的孩子会危及你的地位？”
“若说要与炽儿争夺东宫之位最强劲的对手，不应当是三皇子么？”
褚炽摇头，“母亲，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父皇以你怀有身孕之由，便可抵消谋害皇后之重罪？”
“哈哈哈，”
褚炽大笑，继而起身，摊开手，“你以为这炎朝就如你母国般，全凭那西梁王一人之言？”
“文官的口诛笔伐往往比武将的刀剑更加可怖，皇后娘娘出身建安书香世家，这朝中翰林院待诏、侍书，乃至学士，还有朝中文人，多少师出林家？母亲可知？”
姚青潼有些惊愕，看着她懵懂的样子，褚炽轻嗤一声，“那些文人，最擅长咬文嚼字和斟字酌词，他们能将手中的笔化为利剑，直直狠狠地插入父皇的心口。”
“呃。”
姚青潼后退，跌撞地朝椅子而去。
褚炽步步朝前，紧紧逼近她，“他们会上表上谏，抨击父皇是个昏乱暴虐、沉迷美色的昏君、庸主。
而我的父皇会被天下百姓唾骂，而你，作为魅惑君主的西梁妖女，便是罪魁祸首。”
姚青潼从来不知这些，她不懂，也无人教过她。
“不，不会，陛下，他会保护我的，他答应过我。”
姚青潼跌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青筋隐约浮现。
“是，父皇会保护你。”
褚炽再度逼近，阴鸷的脸凑到姚青潼跟前，“可你呢，为何如此自私，从
来只顾自己，不顾父皇不顾儿子。”
“你谋害皇后，是既定事实，父皇为了你，宁愿担起这昏庸君主的骂名，你的儿子眼见要因此受株连。
母亲，母亲！
而你呢，你在做什么？”
“你还要沉溺在父皇为你编织的堡垒中，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地接受这一切吗？”
褚炽忽地跪下，不停地磕头，“母亲，我求求你，把你的爱拿出来，你若真得爱父皇，爱我，你就应该站出来，做个了断。”
姚青潼此刻已经快被逼疯，她太自私，她爱上褚亦枫，放弃自己巫女的圣职，来到大炎。
她一心只是爱着那个男人，心底也深知，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但姚青潼还是义无反顾，就算太子夭折，思子过度。
褚亦枫提出要将亲生孩子送给皇后寄养，她也答应。
可为何到了最后，她什么也没得到，反倒成为一个祸国魅主的妖女？
“母亲，我今日来，就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褚炽的额头磕得血迹斑斑，“母亲，可曾真得爱儿子？”
未等姚青潼回答，褚炽悲怆起来，“若不爱，母亲为何要偷偷来看我，我生病时，为何又要向神明祈求，愿折了自己的寿元换取儿子的安康。”
“若爱，为何又要将我送走，在我濒临险境时，如此冷静地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姚青潼嘴皮咬得发紫，全身不停地颤栗，“炽儿，娘亲一直都是爱你的呀，哪有亲生母亲会舍得
抛掉自己的孩子。”
褚炽起身，额头的疼痛让他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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