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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本体是座冰山，鱼九因为寒意缩着脖子，摩挲着双臂自问自答起来：“也对，你肯定很耐冷。”
张真言同样冻得直跺脚，附和道：“嗯嗯，度朔大人是神祇，不像我们会被气温影响……”
话语间，他们俩便感受到了暖意。
鱼九身上转瞬换上了一袭胭脂红织金袄裙，绒白毛领衬得她肤白胜雪，腰间鎏金绦带悬着红玉禁步，袖口金线绣着的鱼纹很是别致，就连头发也被束成双髻半披发，胸前两条小辫和发间的珠玉细带更添几分灵动。
张真言看的呆住：“你穿这个真合适……很好看。”
看着张真言身上的厚实道袍，鸦青色云纹棉袍外罩玄色鹤氅，鱼九也不吝夸赞：“你穿这个也不赖嘛，端端正正的，像个得道小天师。”
见他们对自己的安排颇为满意，度朔咳咳了两声，继续往前迈步。
鱼九和张真言嘿嘿一笑，异口同声：“多谢度朔大人！”
两名早已候着的侍女，提着琉璃宫灯迎上前来，她们额上的珊瑚龙角映着雪光，昭示了龙族的身份。
“度朔大人，你们来迟了！”
自家龙神与这位阴阳关山向来不和，交往甚少。
因此她们面对度朔并不逢迎，对自家主上被怠慢十分不满，愤愤直言：“这样不守约，竟让我们冰夷大人久等！”
面对这俩性格随主的小龙，度朔并不解释，只是冷脸命令：“带路。”
她们不满地轻哼一声，不再多言，只得憋着气引路。
入了龙邸，踏着青玉台阶，踩在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又穿过雾凇垂帘的月洞门，曲折红墙上的窗棂间探出几枝覆雪的寒梅。
最终停在一处红枫别院，院中有着一方氤氲着热气的活泉，最大的一棵红枫傲然挺立在水畔，苍劲枝干和如血的叶片上覆着雪，苍凉又热烈。
几片枫叶被积雪压地飘落，跌入树下的清泉小湖，如同幻影顷刻溶在水面。
“你们就在这里候着，茶水请自便。
冰夷大人片刻就来。”
两名龙女声音清冷，离去时留下一句淡然的提醒：“那两位凡间来的，可别乱走。
出了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
作为初来乍到的访客，鱼九和张真言都礼貌地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等她们走远，鱼九小声嘀咕：“这俩侍女和冰夷真像，都长得这样好看，脾气却都随性又扎人。”
度朔赞同：“侍者随主。”
张真言顺着问道：“度朔大人，您没有侍卫侍女吗？”
度朔抖了抖身上的浮雪：“我不需要。
冰夷维系着龙族兴亡，自然有龙裔侍奉。
我并无这类职责，过于繁琐。”
说话间，他入座檐下的木椅，从烹着雪茶的泥炉上取了一盏，眼神不自觉看向鱼九。
她正踮脚去接飘落的枫雪，胭脂红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这身装束和预估的一样，红衣白雪，十分衬她。
身上袄裙暖和得刚刚好，鱼九并不觉得这雪恼人。
春风夏日秋月冬雪，都是大自然的灵气所化，天地之间的四时变化，她年年都看不厌。
她拈着那片枫叶，坐到张真言和度朔中间，仔细打量着精致的院落。
眼前红枫映雪，叫人美得移不开眼。
她看的愣神，竟然没来由的，想起自己的阿妈鱼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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