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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手持纸灯,放入溪流,顺水漂向远方。
老人们唱起那首古老的民谣,歌声悠扬:
>“风吹桃叶响铜铃,
>夜半谁人唤我名?
>若有游子未归程,
>请随灯火回家庭……”
归舟破浪前行,穿越迷雾海峡,横渡险滩暗流。
一路上,溯忆镜时明时暗,唯有每当有人讲述自己想要寻回的记忆时,镜面才会微微发烫,指向某一方位。
第四十九日,海上突起浓雾。
能见不过数尺,罗盘失灵,连星辰也被遮蔽。
众人惶恐之际,柳婉儿取出溯忆镜,跪于船头,低声诉说:“我想找到那个曾在梦中唤我‘女儿’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记得她的手很暖,她总爱哼一首调子古怪的歌……”
话音未落,镜面骤亮,一道银光射出,刺破浓雾。
远处海面,隐约浮现点点灯火,如同星辰坠落人间。
靠近一看,竟是数百艘相连的小船,组成一座浮动的村落。
船上屋舍简陋,却处处悬挂贝壳串成的风铃,随波轻晃,发出清越之声。
岸边插着一根高竿,竿顶飘着一面褪色的布旗,上书两个古篆:
**不忘。
**
一名白发老妪立于船头,手持竹杖,目光炯炯。
她身后站着数十名男女老少,皆神情戒备。
“来者何人?”
老妪喝问,声音苍劲。
闻忆上前一步,合掌行礼:“北村闻忆,携《灯火录》而来,寻海隅遗民,续七灯之约。”
老妪浑身一震,脱口而出:“《灯火录》?!
那不是……三百年前沉船时,族长亲手烧毁的典籍吗?”
“它没被烧尽。”
闻忆取出玉佩残片,银光流转,“这是忆泉信物,也是当年与你们约定的凭证。”
老妪颤抖着走近,忽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三百年了……我们以为世上再无人记得浮裔。
我们只能靠歌谣传名,靠铃声守心……可没想到,真的有人来了……”
那一夜,浮裔举行了三百年来的第一次“点灯祭”
。
他们在每艘船上点燃一盏油灯,排成巨大的圆形阵列,中央竖起一根长杆,挂上从祖传箱底翻出的残破族谱。
一位盲眼老者抚琴而歌,唱的是失传已久的《归名曲》,歌词凄婉:
>“浪打孤舟无岸依,
>千里血脉化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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