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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洺看得仔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他抽完一根烟，单膝蹲在李让面前，握住他因为撑着身体又挤压出血的手肘，盯着李让的眼又问一遍，“我送的摩托，就这么值得你去玩命？”
李让这个姿势久了，和倒立差不多，他脑袋充血，晕乎乎地看着楚洺那张俊朗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寡情的眼。
“值得……”
李让轻声说着，双腿打颤，“楚洺哥哥，我撑不住了。”
楚洺眉心微动，正要说话，李让身子往前一戗，脑袋撞在墙上前，他下意识将人接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本能反应，楚洺脸色愈加难看，瞬间松开了手。
李让双腿都麻了，没人扶着，李让腿软直接撞上了身侧的洗手台，他的手肘磕在上面，原本就受伤的地方，还没结痂就又蹭破了，鲜血再次蜿蜒流下。
“你是不是觉得故意蹭破点皮，伤好不了，就不用走了？”
楚洺瞥了眼他受伤的手肘，眯眼道。
压弯的时候，李让知道自己会受伤，他确实有几分故意。
幼稚地想要引起楚洺的注意，为了那一点可能的在意而伤害自己。
可更多还是想赢，那种赛道，又没有护具，他受伤在所难免。
“不、不是故意的……”
李让不能承认，他躲开视线，心虚又写在脸上。
“想要留下来也要有点价值，李让，你对我来说，除了能让我泄愤咬你几口，还有什么价值？”
看着楚洺那张冷酷的脸，李让一哽，本还想问楚洺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港口，是不是因为担心他，但现在他想他没有问的必要了。
楚洺出现在那里的理由可以是嫌他麻烦，嫌他丢脸，总归不是担心他。
胸口酸涩涨满，他攥紧身后洗手台的边缘，垂眸睫毛轻颤。
“钱……我可以挣钱。
今晚玩车，我赢了一万块钱，我留三千生活费，剩下的都给你，你攒起来留着还歌厅的饥荒。”
李让还在期待，期待自己和楚洺同甘共苦，这样或许某一天一觉醒来，面前的人又会变成两年前那个在村子里带他四处兜风，下海抓鱼的楚洺。
“七千块？好多啊。”
楚洺言语刻薄，想到曾经李让跟他借了钱给别的女人花，他目眦尽裂，心里觉得可笑，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李让竟然还会装出这幅纯良模样。
还想骗自己掉入他的陷阱，不可能！
“你既然这么急着想要给我挣钱，不如帮我去要债吧，别人欠了我的钱我还正愁没人给我要回来，我看你正合适。”
楚洺冷声说。
“要回来，就不赶我走吗？”
楚洺顿了两秒，沉声说，“你能要回来，我让你住。”
欠债的是个老赖，楚洺爸爸还在的时候借过的钱，不多，就五万块，当时说一年就还，这都数不清多少个一年了，对方赖账本事高强，明摆着不愿意还钱。
对楚洺来说，钱不算什么，但对方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后来为了躲债，就连父亲出丧那天也没来。
现在在柔城混得也不差，就是不还钱。
楚洺看着李让信心饱满的样子，突然很期待李让要不到钱那天，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脚哭着求自己留他的场景。
想想就……痛快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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