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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心说傅总这理由还真一套套的，他把下巴抵在抱枕上∶&ot;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大概……两岁，还是三岁?总之那个时候我还不记事，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对父母离婚这种事更没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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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鲜少回忆这些事，加上那次事故的后遗症，对大脑造成冲击，以前的记忆多少也受到影响，很多东西都变得支离破碎，需要仔细回忆才能想起细节。
于是他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道∶&ot;一直到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和其他小孩儿不一样，每次放学，他们都有父亲或者母亲来接，有时候甚至父母一起，而我自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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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所以我就问我母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而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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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ot;你母亲怎么回答的?&ot;
&ot;她一开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是想办法把话题引开，可她越不回答，我就越想问——小孩子是不会懂得大人的难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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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终于有一天，我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不再回避了，她反过来问我，&039;&039;为什么一定要有爸爸呢&039;&039;，我说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她又问，&039;&039;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会对他们好，那如果小舟的爸爸不会对小舟好，那小舟还想要爸爸吗&039;&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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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ot;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我想不出来&039;&039;不对我好&039;&039;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就问她，她回答说&039;&039;小舟的爸爸不会给你买玩具，不会给你买好吃的，更不会在放学时来学校接你放学…这样的爸爸小舟还想要吗&039;&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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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想了想，觉得非常生气，就说&039;&039;爸爸真讨厌，我不想要爸爸了&039;&039;，并且委屈得想哭，为什么别人能拥有那么好的爸爸，而我却没有，我母亲抱住我，安慰我说&ot;虽然爸爸不会对你好，但妈妈会，别的小朋友有的小舟也一定会有，妈妈会替爸爸把这些都给你，妈妈就是你的爸爸&039;&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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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说着，觉得鼻子有点酸，他低着头笑了一下∶&ot;当时还小，体会不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等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才觉得那个时候她应该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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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轻掐着自己的指尖，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只得道∶&ot;然后呢?&ot;
&ot;然后，在说完这些的那个周末，她为了补偿我，带我去了一次游乐园——你知道我家境其实不算好，我们本身并不是燕市人，她为了能让我得到更好的教育，带我来到这里。
二十年前，还是在这边买房就能落户的年代，她拼死拼活终于落成了户口，就到了我该上学的年纪……那几年她一直在忙，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谋求发展，哪里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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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所以，她赚到的钱基本都投在了我身上，家里实际没有什么积蓄，而小孩子又有攀比心，上学的第一个学期，我看到同班同学都有好玩的玩具，就也朝她要，她一般先劝我，问我不买行不行，有时候我死缠烂打，一定要她买，她也只能咬牙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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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直到后来有一次，她带我去程然家玩，我无意中撞到她在给程然妈妈塞钱，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给我买的那些很贵的玩具，都是找程然妈妈借钱买的。
她还钱的时候程然妈妈不想收，但最后拗不过她，还是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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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感觉自己思维有些混乱，基本想到哪里就说哪里，停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才继续道∶&ot;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找她要玩具了，但很快她就发现了我的变化，问我为什么，我骗她说我已经借同学的玩具玩过了，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吃东西——学校门口的小零食，要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玩具便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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