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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并不如睡在家里棉布床褥上安心。
第二日,她一早过去,秦烈已经醒了,秦小山正在伺候他擦面漱口。
她在一边站了好一会儿,见他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黑,却始终等不来一个“滚”
字。
还听他问:“既然是来伺候我的,木头似的杵在那做什么?”
秦小山将药碗递到她手中,“我是粗人,总不及公主细致,还请公主喂将军服药。”
令仪在心中念了三遍焕儿,这才端着药走过去。
她敷衍了事毫不用心,秦烈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水,一个喂一个喝,喝的没洒的多,秦小山又端来一碗,两人继续沉默着一个喂一个喝,不仅一句话不说,连眼神也不曾交汇,就这样草草喝完第二碗,令仪将药碗放下,问秦小山:“可还有别的事?”
秦小山恭敬道:“再过一刻钟换药,公主请耐心等一等。”
于是又房间里又沉默了一刻钟,两人一个东一个西,房内仿佛隔着天河,一直到大夫带着药过来,令仪才又不情不愿地慢腾腾挪到床边。
秦烈只松松垮垮穿了个中衣,令仪与他赤裸相见多次,绷着脸脱下他的衣物,又一圈圈解开,渐渐能看到布条上的血色,待到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狰狞伤口,深可见骨不说,外面一圈血肉泛着紫黑之色,令仪从未见过这般情形,不由低呼一声,别过眼去。
秦烈似极不耐烦,对秦小山道:“你来。”
令仪这便要出去,又被他叫住:“什么时候让你走了?坐在这,好好学。”
可令仪哪敢学。
每一次换药清理,都要把那紫黑的肉割下来,令仪闭着眼睛只听声音亦觉害怕,更遑论睁眼看。
待到耳边没什么动静,她才敢睁眼,果然屋里已经没了旁人,只有秦烈阴鸷的眼神正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换过药,他脸色更苍白,人满头的汗,令仪这才想起来,适才生生割下血肉,他竟自始至终未发出半点声音。
再想想那伤口,在左边肩膀下面,若是再往下些
她心生后怕,顺了顺气。
秦烈见她如此,问道:“见我这样,你是不是心中十分痛快?”
令仪道:“或许你不信,可我心里,是盼着将军好好的。”
秦烈显然不信,“为何?”
令仪如实道:“焕儿还不到一岁,你是他父亲,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日子岂会好过?”
王府中可不只有秦煦秦烈两人,不说秦烈二叔那一家,便是定北王也还有三个庶子。
王府纵使不如天家皇位之争那般激烈,却也不是人间净土。
秦烈势大,焕儿自然水涨船高,若是没了他,焕儿那身份怎会不受人欺侮。
秦烈“哦”
了一声,缓缓道:“所以在你心里,一旦焕儿长大成人,我就可以死了。”
令仪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结论,可要反驳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缄默不语。
难为秦烈苍白着脸,还能表现出那般阴沉的神情,一瞬不瞬看着令仪,眼里几乎冒火。
秦小山回来时,令仪再次对他道:“我在这里,你们将军心情极差,不益于他养伤,还不如让我回去,从冀州调来人手照顾他。”
秦小山道:“将军受伤之事,怕老夫人她们知道了担心,并未通报冀州。
将军受伤中毒,疼痛难忍,又困于床榻,心情难免差些,还请公主多担待。”
令仪无法,只得留下。
见过那般可怖的伤口,她亦怕秦烈恢复不好留下什么隐疾有损寿元,用心照料起来。
说是用心照料,实则也不过是喂他喝水吃药,喝粥擦汗,其余擦洗身体换药之事,还是由秦小山全权负责,不需她插手。
事情很是轻省,只是偶尔要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譬如说喂他吃药时,两人离得近些,他冷不丁便来一句:“公主离我这般近,可会觉得恶心?”
令仪懒得理他,只当做耳旁风,他说完后,往往自己比她更生气,脸上终日乌云密布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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