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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据说犯了偷窃罪的女仆被投入了市政厅附近的拘禁所,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并不令人在意,除了苦主是外交大臣的儿子科恩伯里子爵之外,就是人们最常津津乐道的那种风流韵事了,警察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灌着啤酒,绘声绘色地为没去的同僚描述子爵如何马失前蹄——他原本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狼狈不堪的,没想到自己反被咬了一口,伤口鲜血淋漓不说,还叫人看去了难得一见的丑态。
“相当勇猛的一位女士。”
一个警察愉快地评论道。
“长相如何?”
另一个警察心怀鬼胎地问道:“丰满吗?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能勾引得了一个子爵。”
“嘿,”
之前参与拘捕女仆的一个警察不屑地说:“别把他们想得太……”
他低下头,仔细思考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单词来形容:“你去问问胖子茉莉,臭鲑鱼巴巴,”
他说的是两个经常在附近出没的“腰部”
女郎,“头部,腰部,脚部”
是此时的伦敦人对妓女们的分类用词,头部就是出没于歌剧院与沙龙,自己有公寓只接待上层人士的交际花,腰部就是商场的售货员,酒馆的女招待等这些外本职之外打零工的,脚部不必说,她们或许也曾是头部和腰部,但娼妓只要没死堕落得很快,看绰号就知道了,胖子茉莉和臭桂鱼巴巴都不算是什么好货色,但她们确实接待过一些高贵的绅士:“他们在私下里的时候……啧!”
他谨慎地没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西堤区的风月场所有着专门的“处子与幼童专区”
,里面的孩子和处女大部分都是被拐骗来的,她们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一些看似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客人会特意花大价钱去凌虐这些弱小干净的猎物。
“不过随便你,”
仿佛是为了挽回同僚间的情谊,那个警察又说道:“如果你想,你就去吧,不过我怀疑她已经脏透了。”
拘禁所只会关押盗贼,骗子和其他轻罪罪犯,不过它甚至比不上济贫所,这里男女罪犯并不分开关押,全都混乱地统一关押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房间里,当警察要提人审问的时候,就会大喊那个人的名字,让她自己站出来——一个女性罪犯被投入这里,第一件事情就是被抢走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虽然在入狱前,她已经被搜刮过一遍了,但对于囚犯来说,什么都是好的,连头发都会被割下来,然后会有罪犯中的“头儿”
来审问她的来历,罪名和能够联系到的亲友,再来决定怎么处置她。
一般而言,所有的女性罪犯,只要进了拘禁所和监狱,都可以看成娼妓了,每个男人都有享用她的权利,奇怪的是,警察去看她的时候,她坐在一个角落里,身边并没有人,他仔细看了对方的脸,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那真的只是一个女仆,和他在街道上巡逻的时候看到的女仆都差不多,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年轻。
皮肤也挺白,在昏暗的光线下,他还能看见她面颊上的红晕,怀着恶毒的念头,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警察却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将女仆拉进怀里,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吮吸她的舌头,她没有拒绝,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他撩起了她的裙子——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他想子爵看上这个女仆也不是不可理解,他拉起腰带,正想要说两句拙劣的调情话——就看到那个女人还疲倦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确实是件让男人得意的事情,他想在流放前,他或许可以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
但就在这时候,女仆突然翻了个身,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警察站在那里,看着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是结核病?应该是结核病,他喃喃自语,伦敦得这种病的人太多了,他看着女仆抬起头来,露出狡狯的笑容:“你肯定在想。”
她喘息着说道:“这是结核病,”
她说:“没错,得这种病的人挺多,”
她看着警察慢慢放松了双肩:“但很可惜,”
她的声音就好似在下死刑判决书“这不是结核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虽然让我得病的人说是天花,但我觉得……”
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应该是一种更可怕的病……”
——
相隔两百年,伦敦第三次黑死病大爆发起自于一个拘禁所。
——
伦敦人对于黑死病并不陌生,1348年首次爆发,一次爆发就带走了英国三分之一的人口,之后三百年间依然有零星的鼠疫爆发,直至1665年,鼠疫再次降临伦敦,这时候的人们已经有了隔离意识,伦敦市政府要求居民们独自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可惜的是白痴年年有,瘟疫时期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市民们根本无视卫兵的阻拦,继续出游,做工,买卖货物,很快鼠疫就蔓延到了整个城市——堪称地狱笑话的是,鼓励与撺掇市民们拒绝隔离的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因为他们无法忍受一座“死寂”
的城市,而瘟疫爆发后,第一个抛弃城市的也是他们,马车连绵在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头,医生和神职人员也都跑了,只留下那些相信了前者承诺,满心欢喜地“追寻自由”
的市民们,他们没有积蓄,也没有储存食物,甚至连出行工具都没有,若是徒步走出城市的庇护,不说会不会被强盗杀死,活活饿死在路上也要可能。
这次的情况,与1665年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尽相同的地方,首先,嗅觉灵敏的王室与贵族已经早走了一步,而在发现了浑身青黑斑点的死者后,市政府的官员与教会人士一样,都保持了沉默,他们迅速地收拾行李离开,奔赴各自的庄园与修道院,之后就是一些消息还算灵通的中层阶级,如银行家,商人和艺术家们,等到黑死病人的尸体都摆上了街道,普通市民才意识到大祸临头,他们惊恐地关闭房门,又想方设法地到处打听,却像是一群无头苍蝇,找不出半点对策。
“啪!”
弗雷德里克.詹姆斯.兰姆的脸上挨了一耳光,他的兄长威廉给的,他紧蹙眉头,面颊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威廉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为了弥补他的失子之痛,也为了替自己的母亲安抚苦主,女王陛下才给了他子爵的爵位,不久之后他又成了上议院的议员,虽然还没有实权位置的任命,谁都看得出来他前途无量,这次女王提前前往怀特岛,他也是随行人员之一,为了保证家族的安全,他甚至没有带上自己的妻子,而是带上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我们熟悉的那位男爵先生。
这位年轻的男爵,平时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笑容轻浮,举止夸张,但自从没能抢回侄子阿尔奇的性命和灵魂,他就消沉了不少,作为兄长,虽然妻子一直在抱怨,威廉却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怪弟弟,他也早就从北岩勋爵口中得知,阿尔奇早在他写信给弗雷德里克之前,就已经被恶魔附身了,之后行动说话的只是一个恶魔用于伪装的躯壳罢了。
“我没有阻止你成为圣植俱乐部的成员。”
威廉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们一直在从事一桩非常危险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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