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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师傅。”
应寒之的双手从舒晨胳膊下面穿过，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舒晨喝得不省人事，死沉死沉的，像一团没有骨头的棉花，在他怀里晃来晃去。
他想把他放在哪里，舒晨就乖乖地歪着脑袋，倒在哪里。
应寒之弯下身体，搂着他的腰，把他扛了起来。
舒晨家里的地址他记得很清楚，37栋402室，在这座老旧小区最南边的一栋楼里。
夏日的夜晚，楼下很多老奶奶坐在板凳上乘凉，看着孙子孙女玩耍，脚边有小土狗绕膝。
这是舒晨住了两年多的地方。
他在这里打拼了两年多，只住得起公司附近最便宜的租房。
这就是首都，一个给人做梦的机会，又难以实现梦想的地方。
楼道里黑漆漆的，没有灯。
因为抱着舒晨，应寒之腾不出手开手机的手电筒，只能慢慢地往上走，避免碰到墙壁或者栏杆。
舒晨沉沉地在他肩头睡着，一点声响也没有。
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他们的呼吸交织，像一张密密的网。
有一瞬间应寒之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拉长，包裹住这个属于他们的小小避难所，到没有终点的地方去。
一，二，三。
十二，十三，十四。
四楼到了。
应寒之把舒晨放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钥匙在哪里？”
舒晨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软绵绵的一团窝在怀里，平时精神十足上蹿下跳的一个人，现在就这么不声不响乖乖巧巧的，应寒之心软得几乎站不住。
幸好没有灯，他心想，要是这种时候清清楚楚看见舒晨倚在他怀里，他怕是会忍不住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他不常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抱着喜欢的人，而不用解释这一切的缘由。
不知过了多久。
“阿嚏！”
舒晨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
应寒之轻声在他耳边道，“钥匙拿给我。”
舒晨呆呆地想了半晌：“……在口袋里。”
应寒之摸了一下他的上衣口袋：“没有。”
舒晨：“……裤子口袋。”
他今天穿着一条略微紧身的黑色牛仔裤，是刚上大学时在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买的。
六年过去，个子窜高了一些，骨架也长开了，裤子变紧，也没舍得丢，隔三差五地拿来穿。
应寒之顺着裤子口袋往里摸。
裤子太紧，他摸得很吃力。
布料也是偏软的质地，薄薄一层，手指伸进去，很容易摸到皮肤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温度。
应寒之往里探了一寸，不敢继续了。
钥匙掉得太往里，再往下摸，就靠近中间的裤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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