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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到负一层，舒晨被拽着手腕，跌跌撞撞往前走。
下班后的停车场空旷寂静，像一个倒扣的玻璃碗，说话声撞上四面八方的黑雾，十倍百倍地荡漾开去。
五分钟前，他看应寒之脸色阴沉，让任遥先走。
任遥不放心：“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送你回家。”
舒晨摇摇头：“没事，我和他谈谈。”
“或者我在车里等你，你们谈完了我送你回去。”
“我回家了给你发消息，没事。”
好说歹说，任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个人在电梯里，彼此都没有看对方。
“任遥很担心你，他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带着些稚气的讥讽。
舒晨道：“他不知道你……那天的事。
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应寒之愣了愣。
电梯里陡然安静下来。
到了负一层，舒晨正想着等会儿怎么开口，手腕蓦地一紧，跌跌撞撞被人拽出了电梯。
“等，等一下！”
应寒之在一个柱子旁边放开了他，厚重的立方体柱子挡住了电梯口的光源，无尽的黑暗里只剩两人起伏的呼吸。
舒晨平复片刻，道：“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应寒之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
舒晨重重地咳了一声：“我很感谢你直播之后帮我，但我确实在被…之后有点……害怕了。
现在如果再给我二选一的机会，我可能宁可退圈，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不稳定的环境里。”
应寒之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
舒晨看他还没听懂的样子，一咬牙，道：“意思就是，我恐同了。”
听到“恐同”
两个字，应寒之的瞳孔极速地收缩了一下。
舒晨觉得很抱歉，但有些话他必须说，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次在你家……之后，我看到你就会想跑。
我尝试过让自己忘记，但是没有用。”
“偶尔晚上睡觉，想起当时的场景，也会突然惊醒。”
“我后来经常想，第一次的时候我没有认真和你讲清楚，没有果断离开，我也有错，可能给了你错误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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