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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詹心不在焉道。
玄色龙靴在宫门划过半圈，最终转向西侧的幽深宫道，康福海看清方向，心中一喜，宫道尽头就是柳桃儿住的宜修殿。
他刚刚还担心完成不了太傅交代的事呢，赶紧跟了上去。
烛泪堆红，柳桃儿对着铜镜卸下自己满头的珠钗，镜中女子杏眼含春，樱唇点朱，石榴裙束得腰肢不及一握，正是最合帝王口味的模样。
她在猜测陛下今晚会在哪个嫔妃那里留宿。
虽然太傅允诺过她，但是她也不敢笃定陛下就一定会来。
“娘娘！”
贴身丫鬟春杏跌跌撞撞冲进来，惊喜道，“陛下的龙辇往咱们宫门来了！”
“当真！”
柳桃儿喜出望外，当即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装扮，懊恼着不该这么早就卸妆的，这素面朝天的会不会扰了陛下的兴致。
“快把西域进贡的缠臂金找出来，还有...”
她突然按住狂跳的心口，“把父亲给的《鸳鸯戏》册子塞到枕下。”
丫鬟一一照做，柳桃儿慌忙坐在床上耐心等待，可脸上是止不住的娇羞。
秦詹负手立于长乐宫外，玄色龙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金线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殿内烛火微弱，透过茜纱窗棂，映出一道朦胧的剪影——她还未睡。
“陛下，怎地不走了。”
康福海好奇地问道，眼看着宜修殿近在眼前了，他心里颇有些着急。
秦詹没有接话，依旧伫立在那儿。
犹豫了半晌，他才提腿走了进去。
“哎？”
康福海不懂形势，只能在门外候着。
殿内，秦歆正伏案执笔，忽闻脚步声，指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片。
抬眸，四目相对。
他站在烛光之外，面容半隐在阴影里，离得远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空气凝滞了一瞬。
“……陛下深夜驾临，有何要事？”
她率先开口，嗓音平静。
秦詹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画纸，一朵逼真的海棠花因为刚刚的意外被毁了。
“皇姐倒是好雅兴。”
他低笑一声，指尖抚过画卷，似不经意道，“还以为，你此刻该在想着如何逃出宫去。”
“这么晚了，陛下不该早点歇息么，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秦詹别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忽而道：“皇姐说得对，是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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