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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铃响起。
看到他的动作一下顿住，孟云意好奇道：“你朋友？”
“应该不是。”
他起身走到门后，看了看猫眼，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你先去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没叫你就别出来。”
明白自己大概是不方便见人，孟云意赶紧走进书房，关上门。
外面的声音被隔绝，她也无意窥探他隐私，便又蹲在地上摆弄起他那堆玩具。
谁知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隐约伴着激烈的争吵。
不会是上次和他打架那群混混找上门了吧？所以他刚才反应才这么大？
孟云意不敢出去，却忍不住把门拉开一条缝，偷偷往外看。
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过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高大威猛，气势十足，孟云意就又有些怀疑，究竟是真的老人，还是个染了白发的中年人。
“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管。”
迟予的态度很冷淡，看上去和来人的关系并不亲密。
“自由？你有什么资格谈自由？”
男人从语气到姿态，处处充斥着愤怒，“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跟我谈自由……”
“对，什么都是你给的，连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
迟予冷冷看着他，“现在，是不是要我把命也还给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躲在门后的孟云意被吓一跳。
想到上次迟予脸上的伤，她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外面那个男人。
听刚才的对话，他应该就是迟予的父亲，那个上次被她骂混蛋的男人。
这才隔了多久，居然又这样打自己儿子。
迟予不闪不避，只一直低着头，渐渐笑出声：“这条命是你的，你当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消气了吗，爸？”
说完又朝他偏过另一边脸：“如果还没有，这边继续。”
男人握紧拳头，盯着他急急地喘了几声，又猛地一挥手，仅剩的最后一个花瓶也被摔碎。
孟云意看不到迟予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自嘲的声音：“当初，是你们让我学舞蹈的，是我妈亲自教……”
“我说了不许再提那个女人！”
男人怒吼得破了音，“我也说过，你再敢继续跳，再敢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比赛……”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比赛你还认识不了我妈，生不了我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啪！”
孟云意搭在门把上的手猛地攥紧，胸腔开始不受控制地起伏。
因为愤怒，也因为震惊。
严格的父母她见过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也到处都是，可像外面那个混蛋这样粗暴蛮横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两个巴掌扇在同一个地方，迟予反而笑得越来越大声。
可这声音听在孟云意耳里，却又无比锥心。
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迟予身上那股忧郁，甚至偶尔露出的戾气，究竟从何而来。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把我生下来，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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