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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尼尔喜欢坐公车，即便会花去更多的时间。
程亦舟则被慢悠悠的车速晃得快要睡着了。
“程，你那幅中国画还在画吗？”
康尼尔突然开口。
程亦舟瞬间清醒，他对康尼尔的声音有应激反应，最初两人得磨合期他没少挨训，一度让他觉得很挫败，后来适应过来，也感觉到这个谢顶的白毛老哥其实很好相处，直来直往就好。
“是的老师。”
程亦舟赶紧回答。
“后面还有什么想法吗？”
程亦舟回想着上次康尼尔看到他画画的时候是哪一帧，然后说：“后面我想让画面从平面逐渐立体起来，打算尝试用宣纸做一些折纸和层叠效果，然后再上水墨，但是这样长卷就不能卷起来了，我打算做一个木框。”
康尼尔点点头，可能是想象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平面部分还是可以卷的，一半一半，在框子上也可以做做文章，我相信你会完成的很棒。”
“谢谢。”
程亦舟说。
康尼尔摊摊手，然后冲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程亦舟心里犯嘀咕，这老头一露出这种表情八成是憋着什么坏呢，他直了直身子，心说得警醒一点。
到达展馆的时候里面人已经很多了，看到康尼尔进来，很多人都冲他打招呼。
老头像个交际花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和众人颔首，然后带着程亦舟直接上了5楼。
“我喜欢从上往下浏览，在我脑海中留下印象的作品，我还会衡量一下它值不值得我再上来一趟，以此来帮助我甄选高分作品。”
康尼尔说。
程亦舟敷衍的点头，他注意力都在墙上，懒得听老头絮叨。
展厅的作品没有按校区布置，而是按类别，媒介材质分的，看得多了程亦舟也能大概分辨出这些作品的创作思路和要表达的情感。
康尼尔看的很快，他眼光很毒，有些模仿性质的东西即便经过在创作超越了原作，他也不会驻足。
程亦舟则不然，他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所以对老头的催促有些郁闷：“您要不要骑着马跑一圈？”
“哈哈，我忘记我带着的是一个小蜗牛了，你慢慢爬，我在二楼等你。”
康尼尔冲他挥挥手：“别太慢。”
“好，老师注意安全！”
程亦舟笑着回应。
大厅偶尔响起广播通知，有学生的作品被人看上，就会立时售出，并颁发一个小奖杯。
价格可能不会有多高，但这对学生来说却是很大的鼓舞。
他看的认真，遇到喜欢的就拍几张照片，萧沐应该在忙，手环一直安安静静。
直到广播里传出他的名字，程亦舟还有些发愣，自己的作品并没有报名参展啊?
他赶紧跑下二楼去找康尼尔，只见老头正在一副画作前，周围有几个年轻人跟他交谈，展厅的工作人员也在。
康尼尔看到他后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我的伙伴，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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