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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逛会的心情，随性找了个摊子坐着看街头上的表演，门店里有个说书先生，热火朝天的和商客讲着什么祖先和仙人长济的故事。
她被那名字吸引，拉着小板凳靠近过去。
“这长济仙人，原本也是个肉体凡胎，结果得了神女相助，原本命不久矣突然活了过来，正因他曾经经历过人间的苦难，后来成仙之后立志造福百姓。”
造福百姓？也没见这个地方有多好过，四处战火多起没听见有这么一位救灾救难的活菩萨。
其中不乏有人提问：“和那几位有名的道长相比，他的传闻并没有广为流传。”
“因为没有人相信他，那个年代出现死而复生的现象，你是信他成神，还是认为是个半死不活的鬼？”
这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沈嘉云却回想起他的遭遇，幼年丧父，看着尸骨不全的父亲被漫天黄沙埋没，后来又因为大众的无知被孤立，如果这些传言是真，那长济想要救人却不被人相信的时候，该有多可悲。
“这么说就是个无用的神仙，那供奉着还有什么用？”
那说书人苦哈哈的笑了两声，不去争辩。
沈嘉云盯着那个讥讽的人，却向江程牧问道：“以前，你信神吗？”
他回答：“信过！
以前在宫里整天想着有个仙子来救我。”
沈嘉云被逗乐，不再冷着一张脸，拿着桌子上的花酿酒猛地管了两口，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无趣，起身想回客栈。
半路上脑袋就晕乎起来，期初是靠着江程牧走，后来他看不下去，改成背着，手里拎着解馋的干果，迎着月色一点点往回赶。
沈嘉云趴在背上，脸色因为醉酒发红，口齿却很是清晰，“你以前是不是记恨过师尊？”
他道：“没有！”
沈嘉云哼哼唧唧的笑了两声，坚定说：“你有，你也怨他对天下人不管不顾，当年流民那么多，又在山脚下，是个人就想着师尊应该出手，可是他就是不管，他们都说荀棋长老不是个好东西，冷血无情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你不说，但也是这么想的！”
江程牧不说话，仿佛在变相的默认，只当一个安安静静的聆听者。
“他刚开始教我的时候，第一点就告诉我说，入了修仙这条路，就和凡人不是一个世界了，他们自身的事情，不能有我们插手，无论战争、疾病、天灾，都不应该由我们去解决，他们有自己的‘道’。”
沈嘉云以前也无法理解，明明搭把手的事情，为什么不帮，直到在幻境里走了一遭，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姝魅搭了把手，之后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回望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先是瘟疫，后是战争，世人被迫隐居深林，虽然死伤无数却生活无忧，可以安安心心活着，知道他们学会了禁术，那种本不该他们所知的禁术。
她想，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人们应该会活得很好。
沈嘉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背上睡着的，说着说着意识就开始不清醒，也是她自己想要短暂放空一下大脑。
江程牧听着平缓的呼吸声，暗暗加快脚步。
客栈门前站着一道身影，季旈人双手抱在胸前，俨然一副等他们回来的样子。
闻到身上的酒气，季旈人皱眉：“她怎么醉成这样？你不知道看着点。”
江程牧只是看了他一眼，侧身越过他直奔客房，“她想喝我为什么要拦着？”
“你们两个相互包庇的程度还真是默契。”
季旈人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动作。
刚沾床，平日里的习惯就让她自动翻滚到床里面，背过身子不闻窗外事。
“你对我们两个非要有这么大的意见吗？”
江程牧反问，他们两个之间膈着血海深仇，季旈人从小就不待见他理所应当，可师姐呢，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半句坏话，甚至在外多是在没，就应为他的缘故，惹得师姐跟着他一起受人非议。
在幽明的烛火下，季旈人眼眸深邃泛着亮光，“你就不觉得自己拖累她？再不济她也是仙门大弟子，没有这些琐事她可以在山上过的很好，受人敬仰，风光霁月。”
“受人敬仰？你那只眼睛看到她在山上好过，一个外门弟子都敢舞弄到本人面前言语羞辱，这就是你眼里的尊重，殿堂上哪次不是她在下面跪着，你高居长老身侧，这也是你眼里的风光！”
江程牧怒不可遏，却极力压着声音，生怕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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