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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影消失后，龙潜道人依旧长久停留在殿外，轻叹道：“天下间便是有这等气运所钟之人。”
空中一道幽幽的声音回应道：“怎么，羡艳他的气运？”
龙潜道人默默不语，萦绕耳畔的那道声音却喋喋不休：“怎么不肯承认？当初你不正是因为气运抵不过那个未出生的小儿，争不得玄音宗掌教之位，才随我背离玄音宗吗？”
不是我！
龙潜道人在脑中驭斥道：“是你！
是你私盗玄音宗重宝，骗我离派！
我当时并不想离开玄音宗，离开师父！”
那道声音在他耳边大笑：“我逼你？难道当时我拿着青玉杖顶着你，逼你跟我离开的？不是你自己怪掌门不重视你，不把掌门之位和青玉杖传给你，才主动跟着我南下的？”
“是你偷了青玉杖，你骗了我……”
龙潜在心里说了几句，又觉得埋怨这些已经再没有意义，默默咽下了怨恨。
那个声音却不饶过他，“啪”
地一声打开了卧房内的电视机，播放起方玄龄从前做的节目：
“当初玄龄这小丫头也是平平，现在竟能让人一步迈入金丹，自身也到筑基后期了吧？你入道百四十年，又亲蒙两位金丹真人指点，竟不及一个小丫头修为提升得快。”
龙潜道人关上电视，坐到石床上，一语不发地闭目打坐，任凭那道声音嘲笑。
他越不说话，那声音便越如附骨之疽般回荡在他脑海里：“她在世周门下也只是平平，玄音宗易主后，她跟着新掌门多少也沾了几分福运。”
“可见这世间，人的命数天生就是不同的。
如那个江寄夜，还未出生就有一座上古玄门等着他继承；二十几岁当上玄音宗掌门，便把一个门派经营得风生水起、世人皆知。
轩华派听说你与玄音宗曾有龃龉，什么都不问便要你避开他……”
“我不在意这些！”
龙潜道人终于控制不住，在现实中叫了一声。
那道缠着他的声音仿佛得到了鼓励，嘿然一笑，兴致盎然地说：
“连玄音宗上下担忧了几千年天魔都在他身边老实乖顺，甘愿装作个器灵哄骗他，还帮他把宗门秘境里那些几千年来无人问津的废灵器改成了人人争着要的灵纹……”
那声音无处不在，强行灌注入龙潜道人心里，逼着他听江寄夜的功业，还反复慨叹：“当年世周说要将玄音宗托付给一个几十年后才会出生的稚子，宗门内多少人以为他疯了。
如今看来还是他见事分明，比起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修为，还是这气运有用处。”
龙潜真人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了一声：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激起我对江掌门的嫉恨，要我帮你汲取他的气运。
呵，我当年跟你离开时就起过誓，我虽不能再回玄音宗，也绝不会做出危害宗门之事！”
那道声音的主人不怕他嘴硬，只怕他不开口。
他当即笑道：“你不必这样提防我。
我若是对玄音宗有什么不良之心，当初何必带你到南方边蛮异域苦度若干年，何不就去寻那位江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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