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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学校的军号，声音响亮而急促，一下子就把她从混乱的梦里拉了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头发贴在脸颊上，黏糊糊的。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寝室里，不是在梦里的医院走廊。
心跳得很快，像刚跑完八百米，胸口还有点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枕头下的哮喘喷雾，确认它还在，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几乎是机械地随着室友们起床、洗漱、整理内务。
林栀还在抱怨昨晚没睡好，何璐在忙着收拾书包，赵晓薇已经下楼去食堂买早餐了。
桑雨眠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眼底的青黑更重了，像熊猫眼，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得都起皮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涂了点唇膏，才勉强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六点半，她和林栀、何璐一起走出寝室，往食堂走去。
清晨的天空是淡蓝色的，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几颗星星还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
操场上有不少同学在跑步，脚步声整齐而有力，还夹杂着体育老师的哨子声，食堂门口飘着浓郁的包子香味，热气腾腾的，从窗户里冒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
“今天的肉包肯定很好吃！”
林栀拉着桑雨眠的手，快步往食堂走，“我昨天就跟阿姨说了，让她给我留两个！”
何璐在旁边笑着打趣林栀：“你都和食堂阿姨打好关系了？”
“哼哼～林小栀无所不能”
林栀十分受用。
桑雨眠跟着她们走，听着对话，脸上带着一点僵硬的笑容，心里却还在想着李文舟的短信，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复？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她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那震动很轻，只有一下，却像电流一样瞬间窜过桑雨眠的全身。
她的脚步瞬间僵住，手里的书包带滑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
周围的人流依旧在移动，有人笑着打招呼，有人在讨论今天的课程，林栀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快点，不然肉包就没了”
，可桑雨眠却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她站在原地，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手机，那冰凉的机身和刚刚传来的震动，让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回复了。
在隔了一整夜之后。
他会说什么？
关于桑家，关于周晏如，那个他所谓的……她应该知道的“事”
？
桑雨眠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比昨晚发短信时还要快，胸口的闷意又涌了上来。
她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既想立刻拿出来看看，又怕看到那个让她崩溃的答案。
寒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清晨的凉意，可她却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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