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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倒下了。
像一座被暴力轰塌的山峰，带着未尽的怒吼与飞溅的血肉，沉重地砸在领域边缘，再无声息。
陆齐修眼睁睁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凝固。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那个一直以来都仿佛飘荡在异乡上空、无处依归的轻飘飘的灵魂，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猛地拽住，然后狠狠地、毫无怜悯地沉了下去。
沉入了一片名为“失去”
的、漆黑冰冷的深海。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喉咙，比灵源枯竭带来的痛苦更甚，比浑身伤口撕裂的疼痛更刺骨。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痛，和一种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沉重的悲伤溺毙的绝望。
在这个世界，他好像……溺水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品这从未有过的、因羁绊断裂而产生的锥心之痛，另一种更加狂暴、更加炽烈的情绪，就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将他彻底吞没！
仇恨！
愤怒！
杀意！
如同熔岩般在他血管里奔腾，在他灵魂深处咆哮！
那双因脱力而有些涣散的眼睛，瞬间被血丝布满，瞳孔深处燃烧起近乎实质的、毁灭一切的火焰！
“呃……啊……！
！
！”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暴怒的嘶吼，从陆齐修几乎咬碎的牙关中迸发出来。
他握着【灰烬】的手，因为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下。
那杆暗红色的骑士枪，仿佛感受到了持有者灵魂的剧变与咆哮。
枪身那原本内敛的、带着一丝守护意味的暗沉光泽，骤然变得冰冷、尖锐、充满了纯粹的杀戮欲望！
枪尖甚至自主地发出细微的、渴望饮血的嗡鸣，圆锥形的枪体上，暗红色流转，仿佛凝固的血液即将沸腾！
它不再是为了“守护”
而存在的壁垒，而是为了“杀戮”
而诞生的凶器！
“畜——生——！
！
！
你该死啊！
！
！”
陆齐修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支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猛地拔出了插入地面的【灰烬】！
他无视了灵源的哀鸣，无视了经脉撕裂的剧痛，将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连同最后一丝生命力，都灌注到了这杆仿佛活过来的凶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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