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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海岛午后的阳光彻底挡在外面，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地毯上，营造出一种压抑又沉闷的氛围。
他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床沿，膝盖上摊着平板电脑，屏幕里反复循环播放着楚南栀在晚宴上回答问题的那段录像。
没有快进，没有暂停，甚至连音量都没调过，只是让画面里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撞进他的眼底，刻进他的脑海。
镜头里的楚南栀，坐在暖光笼罩的餐桌旁，面对那道犀利的问题时，没有丝毫慌乱。
她垂眸沉吟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连带着那份从容都显得格外清晰。
开口时，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
既不刻意迎合镜头，也不故作清高，就那样将慢慢看三个字说得举重若轻，却又掷地有声。
尤其是她转头迎上顾清北目光时，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像是带着某种无声的默契，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旁人插不进去的温柔，让屏幕外的谢淮看得心口发紧。
谢淮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的边缘，冰凉的玻璃触感传来，却没能让他混乱的思绪冷静半分，反而像添了一把火。
让心里的情绪像被点燃的引线，一点点蔓延开来，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看着楚南栀冷静睿智的模样，忍不住想起自己每次在她面前的局促。
明明提前想好了要说的话，可一见到她，就总在开口时词不达意；明明想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却总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紧张，连递一杯水都会手抖。
这种鲜明的对比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的自尊，让不甘的情绪在心底渐渐翻涌，越来越强烈。
，！
更让他无法忽视的，是画面里楚南栀与顾清北之间那份无声的默契。
顾清北举着酒杯隔空致意时，楚南栀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顾清北听到慢慢看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甚至只是两人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交汇，都透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
这些细节，谢淮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次，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更浓烈一分。
最初他对楚南栀是不屑的，这种送上门来的女人，就算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只是楚南栀给他带来的资源是巨大的，所以他让楚南栀遮掩住自己的美貌，就这么钓了她五年。
五年过去，楚南栀突然就变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后来根据证实，确实是换了个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换了个芯子。
之前喜欢他的那个“楚南栀”
已经消失，现在的楚南栀是正儿八经的楚南栀，是不喜欢他的楚南栀。
以至于现在他对楚南栀的情绪很复杂，混杂了嫉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占有欲。
他嫉妒顾清北能轻易得到楚南栀的关注，不甘自己只能远远看着，更想成为那个能让她展露温柔的人。
这些情绪像潮湿角落里的野草，在无人察觉的暗处疯狂生长。
根系顺着他的血管蔓延，紧紧缠绕着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带着细微的钝痛；枝叶窜到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楚南栀的模样，回放着她与顾清北的互动，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伸手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试图压下这份汹涌的情绪，可指尖刚碰到皮肤，目光又落回了屏幕上，忍不住又按下了播放键。
他明知这样反复观看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根本无法停止，只能任由这份情绪将自己淹没。
平板电脑的电量一点点下降，屏幕亮度渐渐变暗，谢淮却像是没察觉般，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连动都没动过。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屏幕里偶尔传来的背景音，还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压抑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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