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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垂眼看着米洛，只把米洛看的毛骨悚然，这才慢慢悠悠叹气。
“你不满意这桩买卖？”
看似很平静的询问，米洛却听出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卫斯理很可能早就知道，他需要签这个合同，大概率也知道合同的内容。
他的求助，大概率是无用功……
雄虫一改往日嬉笑和善的面孔，霎时面无表情，银色短发泌出阴冷的寒意，陌生到米洛浑身不自在。
“当初，你这边可是跪着求我，发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离开你的家乡卡里。
为了能让交易达成，你的手术费，被选入星辰学校的费用，还有托各种关系，这些我可是费心费力。”
“包括前天给你的抑制剂修复液，一万虫币，林林总总加起来，耗费百万虫币。”
“你若是不想做这个买卖，就把这一百万虫币还我。”
完全公事公办，不给米洛任何拒绝的权利。
米洛很尴尬，还有些愤怒。
憋屈，无处伸张的怒意，无法反抗的命运。
他好像被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笼子外面全是一些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他，垂涎的流着口水，任谁都想咬他一块肉。
他天真的以为卫斯理是一个很好商量的雄虫，近日来，又是高级抑制剂，还有金钱的补给，让米洛险些忘了，这是一个跟地球完全不同的种族。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银发银瞳的小雄虫看起来很羞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还挠了挠头。
“这个买卖，既然是我当初答应的，我肯定会执行。
只是你也知道，我从偏远的乡下来的，对大城市里的规则不太懂，刚刚那位雄虫给我合同，我也不认得字，就猛不丁的叫我去刺杀王……我，我这么弱，怎么能办到，我连一只尚未进化的虫族都没有杀过，我，我就是被吓到了。”
小雄虫说的结结巴巴，满脸通红，又是紧张，又是惶恐。
吓的六神无主。
卫斯理也是吓唬吓唬这只小雄虫。
他本以为这桩耗费他多日的单子终于成了，甚至已经幻想能拿到多少回扣，还满心愉悦的盘算着。
结果，这小雄虫萌生退意。
签了单，马上就成功，结果赔了本的卖家打退堂鼓。
对于米洛这只小雄虫，卫斯理有那么一丝好奇，纯粹是这种比雌虫还要脆弱，还要漂亮的小雄虫，实属罕见。
小雄虫看着很懦弱，胆小，可该干的违法事情是一件不落。
两种极致的反差让卫斯理有些好奇。
不免多接触一下……
只是，他的单不能退，回扣不能没，这可是要卫斯理的命。
“你别生气，我就是有些胆小，拿不定主意，我的脑子也不好使，刚刚是吓到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米洛挤出苍白的笑容，也没有多追问，他明白卫斯理这边行不通。
“那我去签合同了。”
小雄虫笑了笑，跟卫斯理挥挥手，又进了那扇门。
卫斯理默默的盯着紧闭的实验大门，哼了哼，有些自嘲，又有些好笑。
“切——”
“我能管得了谁？”
“底层的虫，能有什么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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