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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林英推开院门,鼻尖忽然一滞——往常这个时辰,院里鱼池总飘着股清冽的鱼鲜气,混着水草与石缝间沁出的微腥,今儿却淡得几乎闻不见,只剩一股若有若无的泥土腐味,像是死水淤积后的闷浊。
“英姐!”
水生的大嗓门从院角炸响,惊得檐下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拍打声划破寂静。
林英抬眼,正看见那小子蹲在竹管旁直跺脚,泥点子溅了裤腿老高,溅到她脚背的泥星子还带着湿黏的触感。
“管子断了!
两根都断了!”
他声音发颤,指尖指着断裂处,那竹节像是被斧头齐齐劈开,断口参差,木纤维撕裂的痕迹在晨光下泛着惨白。
她快步走过去,鞋跟碾过碎土的声音比心跳还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鼓面上。
竹管齐崭崭裂成两截,断口处还沾着新鲜的木屑,风一吹,细屑飘起,带着一股刺鼻的竹腥味。
鱼池边缘堆着半人高的新土,原本清得能数鱼鳞的池水正顺着裂缝往外渗,在地上洇出片浑浊的湿痕,水珠滴落声缓慢而执拗,像在倒数着生命的流逝。
“脚印。”
林英蹲下身,指尖划过泥地,触到一片微凉的湿泥,泥浆从指缝间挤出,带着腐叶的微臭。
凌乱的鞋印里,有一对格外清晰——鞋底纹路是新纳的十字花,前掌压得深,后掌浅,泥印边缘微微外翻,正是李有田常穿的家做布靴。
她垂眸遮住眼底冷光,喉间却浮起股腥甜——昨儿李有田还说要填池断管,今儿就动了手?她舌尖抵住上颚,压下那股翻涌的怒意,像压住一口即将喷出的火。
“去把备用竹管扛来。”
她声音平稳得像山涧水,指尖却已掐进掌心,“水生,你带人重接管子;二愣子,把池边的土清了。
鱼不能死,水不能断。”
“英姐,这……”
水生攥着断管欲言又止,粗糙的竹刺扎进他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林英抬头看他,晨光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潭的刀锋:“修。
今晚必须让水再流进来。”
夜色漫上山头时,林英蜷在院墙角的柴垛后,枯草扎着后颈,冷风顺着领口钻进来,刮得锁骨生疼。
陈默的影子在屋顶瓦垄间晃了晃,压低声音:“我盯着西墙。”
林英摸了摸怀里的玉坠,触手温凉——这东西自打重生就跟着她,此刻倒像块定心石,沉甸甸压着她狂跳的脉搏。
自子时起,玉坠便隐隐发烫,起初如指尖轻触暖玉,此刻已灼得皮肤微痛,仿佛在预警什么。
她数着更漏,听着远处狗吠渐稀。
一更、二更……三更将至,四下静得能听见蚯蚓翻土的窸窣,连露珠从草叶滚落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突然,院外的老槐树沙沙响了两声……是风?还是脚步?林英屏住呼吸,眯眼望去,看见道黑影猫着腰溜进院,手里还攥着个黑陶罐,罐身粗糙,边缘磕碰出几道裂痕。
那影子刚凑近鱼池,竹管里突然“叮咚”
一声——是寒潭水重新注满的动静,清冽如珠落玉盘。
黑影猛地顿住,陶罐在掌心直颤,指节泛白。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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