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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睿儿的父王也经常陪着睿儿和娘亲吗?”
“没有,父王总也不陪睿儿,不来看睿儿。”
“……”
听闻到这里,逗着自己的小外孙,闲话闲聊闲叙到这里,羊氏夫人的心头不知为了什么,竟突然间莫名地怦然一颤,莫名的一种冰凉感沁透心怀!
细数岁月,流年如水,儿子夏侯湛的幸与不幸,羊氏夫人都是心知肚明,也都是跟着亲身亲历过的,可是女儿夏侯光姬的生活,难道也过得不尽如人意吗?不,不会的,一定不会,女儿她贵为琅琊王府的世子妃,司马氏的嫡系至亲,总不至于每天的日子也都是在一片压抑和忧闷中渡过的吧!
那司马觐虽说这些年里,也相继纳了几房妾室进府,可对于他的结发妻子,正位上的世子妃,自己的女儿夏侯光姬,应该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女儿她……唉,真是一波愁又续上一波怨,肯定不会的,不过是自己想得太多、忧虑得太多了,这么小的孩子,说话有一言没半语的,又岂能全都当真呢?岂能听风就是雨的跟着胡思乱想呢!
“外祖母,外祖母,您怎么了?您热吗?睿儿给外祖母扇风吧。”
心头的愁绪爬上了额头,钻入了脑海,羊氏夫人止不住猝然一阵头发昏、眼发黑,忙用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几案,而后便把头微微地歪在自己的手肘上,眉微锁,目微合,想要稍微地闭目养神一下……可是旁边的小司马睿因为注意到了外祖母如此不同往常的模样,注意到外祖母不再看他,也不再逗着他和他说话了,便以为是自己的外祖母有些难耐天气的炎热,于是,他便立即扭回身去,快跑着从旁边的另一张几案上拿来了一把扇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想要给自己的外祖母扇风解暑。
“不用了,睿儿,外祖母不热,睿儿自己在这里好生玩耍,外祖母想到里面的屋中去歇息歇息……”
羊氏夫人说完这些话后,便在两个贴身仆女的扶助下慢慢地立起身来,竟自努力地定了定神,稳了稳心绪,和蔼地看着自己的小外孙笑了一下后,便移转身去,进到了儿子夏侯湛屋旁的另一间内室中去休息。
忧思千般、愁闷万缕、混混沌沌、心事重重的一个清晨,一个隅中,就这样无声无息、无悲无喜地,悄然从指尖流逝而去……
日近午时之际,司马文萱从副太守文衡的府上家中返回府衙的后堂,带回来的消息是:文衡的女儿还是怯生生地很怕见到陌生人,精神状态依然不是很好。
夏侯湛又经过小半晌的昏睡和憩息后,慢慢地已然能够从床上坐起身来了,体力和气力看似都跟着恢复、还原了不少,腹内也能感觉到些许饥饿,除了喝下郎中开好的药水,也很想吃些饭食来解饿充饥了,只是下床走路之时,还是免不了有些目眩头晕,步下轻浮,但估计再养上个一天半日的,凭借着夏侯湛常日里那铜浇铁铸般虎虎生威的体魄,应该是又可以为他一直都牵挂在怀的公务,一直都牵挂在怀的难民们去奔波忙碌了。
夏侯庄和女儿夏侯光姬一起,午饭之前也从城东的太守府家中待客而归,随行而来的,还有夏侯湛的远房表嫂陈氏夫人母女俩。
大家一起进到后堂夏侯湛的屋中后,夏侯庄还把那些儿子属下官员们的殷勤探望之意,稍带给了自己的儿子夏侯湛知晓。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后,日子似乎又可以渐渐地恢复如常了,看到自己心肝儿似的儿子夏侯湛身体开始大好了,羊氏夫人存聚于心头的那层层愁思也就跟着慢慢地烟消云散了,那因为忧怀、挂念女儿夏侯光姬而猝然产生的头痛之症,在她稍事休息、小睡一会儿后,也随即就好转了很多,所以,她便也没同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讲说起她曾经头痛之事。
只是作为母亲,她的心里却莫名没来由地因为女儿而系了个大大的“愁疙瘩”
。
黄昏时分,晚饭过后,司马文萱陪着自己的夫君夏侯湛留在了府衙的后堂养病、安歇。
而羊氏夫人则是再三又再三地千叮咛、万嘱咐了自己的儿子、媳妇好一番后,才随着丈夫夏侯庄一起带着女儿夏侯光姬和小外孙司马睿,分别乘上两辆宽敞而又清雅的马车回到了太守府的家中安顿、住宿。
陈氏夫人母女两人则是被安排住进了太守府的一个专供客人留宿的别院中,说好小住两三日之后,便同夏侯光姬母子一路,启程回返洛阳。
月半弯,天幽蓝,静寂的夏夜风丝淡。
池水清,庭花艳,母女促膝,推心置腹在纱窗前。
“铜环,自打你嫁进琅琊王府,母亲就一直想着自己的女儿成了司马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如今睿儿也都这么大了,铜环,母亲只想嘱咐你一句,不管怎样,你都要和司马觐好好地夫妻相待,可千万莫让母亲再为你担惊受怕的!”
羊氏夫人关切无限地拉紧女儿夏侯光姬的手,说话之时,她的眼眸中自然不自然地好像总是在有意地、暗暗观察着她自己的女儿,观察着她女儿表情上一些微妙得不易察觉的变化。
“娘,您怎么突然间想起和女儿说这个?”
听到母亲的蓦然相嘱托,夏侯光姬的胸腹之中不自觉地便一阵苦楚滚涌上来,几许惆怅堆排于脸上,“娘,您大可不必替女儿担心什么,女儿如今不是一切完好地坐在您的面前吗?”
“铜环啊,娘知道你的脾气素来也很倔,若是有什么委屈和不满,只管对着娘说道说道……”
“娘,女儿没什么好说的,王侯将相家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吗?司马觐他日后即使纳得再多的妾室进门,女儿也都早已无所谓,早就已经习惯了!”
“唉,是啊,铜环,其实母亲又何尝不知,司马家的人又有几个能稍稍讲些情意呢?想当初,若不是他们琅琊王府哭着喊着的,非要与我们太守府结下这门亲事,娘还真的没想过要把你嫁进他们司马家……还有你哥哥也是这样!
想想你们兄妹两个幼小之时在咱们太守府的家中,何曾受过半点儿的委屈,可是如今……唉,娘也经常看着你哥哥,觉得好陌生,娘总是觉得娘心里的那个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的不应该是这样过活的,娘好像再也看不到你哥哥脸上那发自心底的笑了!”
“娘,其实说起来,哥哥无论怎样都要比女儿幸福得多呢,司马文萱算得上一个好女人,对哥哥也是一百、一万个的真心实意,要怨就只能怨哥哥他自己,怨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藏得太深太久了……这大概就是因了人的贪婪吧,得不到的总是在心里想着、念着,得到了的又不懂得珍惜……娘,不管哥哥他这么多年里有没有真正地把司马文萱当成他的妻子,可司马文萱却始终都是那个唯一陪在哥哥身边的人,这样说来,司马文萱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即使当初,她并不是哥哥最倾心的那个人,可您几时见到过哥哥像他司马觐一样,左一个妾室右一个妾室地迎进家门,抑或者是去至那青楼楚馆胡行乱来着,……”
“是啊,铜环,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呢。
说到你哥哥,娘其实最近这几年里一直都埋着个不敢说出口的想法,娘不瞒你,铜环,你可知道你的这个远房表嫂陈氏,为何总是喜欢借故到咱家府上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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