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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的办事很快，不出几天便将高漾从小到大能查到的资料全都收集整理好送到黎阑琛办公室。
“他现在住哪儿？”
“和顾阳合租在老城区。”
薛礼补充道，“资料显示他外婆在德安医院的VIP病房，医疗费一直由姐弟三人支付，不过目前顾月已经从《财经前沿》辞职，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黎阑琛挑眉，“继续盯着，尤其是医院那边。”
顾阳刚从医院回来，手机在沙发上震动起来，高漾还在外面找工作，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嗡嗡”
的声响在出租屋里格外刺耳，划开屏幕，房东的消息跳了出来。
[小顾，上半年的房租已经晚了半个月，最迟这个月底，再不交你们就搬走！
]
字里行间透着不容商量的强硬。
顾阳盯着那个感叹号看了几秒，“不好意思，您放心，一定按时给您。”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药膏的薄荷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顾阳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指关节处磨破了皮，掌心布满了细小的裂口。
上周去冷链中心应聘搬运工时，主管捏着他修长的手指直摇头，“你这手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料。”
他硬是咬着牙扛了一天的冻品，晚上回来时十个指头都冻得没了知觉。
顾阳拧开药膏盖子，冰凉的膏体触到伤口时带来一阵刺痛。
“抱歉，这个岗位已经招满。”
“您的资历与我们需求不太匹配。”
一家、两家、三家……被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顾阳也没放弃，重振旗鼓去其他公司面试，但结果都一样。
顾阳不是傻子，当第五家公司连简历都没看完就婉拒时，他就明白了举报舒锐科药的后果，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记账本在茶几上摊开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张网，把他网住。
房租三千，水电气六百，还有阿婆这个月的医药费。
顾阳的视线在最后一个数字上停留了很久。
这些他没告诉阿姐和高漾。
毕竟高漾这几天也总是早出晚归。
先前已经谈好待遇的公司不是突然变卦，就是说已经招到人了。
高漾无奈，只能继续四处奔波参加各种面试，回来时领带总是松垮地挂着，眼睛里布满血丝，上周他还撞见高漾在楼道里抽烟。
至于阿姐，顾阳想起昨天视频时她眼下的青黑。
电话那头键盘敲击声不断，还要分神安慰他，“别担心，总会过去的。”
药膏渐渐干了，在手上形成一层薄膜。
顾阳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处传来细微的疼痛，像无数根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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