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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阑琛余光瞥见顾阳的神色笑了，“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你和高漾举报了黎氏，我却还愿意聘用你们吧？”
顾阳低下头，他确实好奇。
黎阑琛打了圈方向盘，“黎氏布局医药领域，没有自主专利就像在别人的棋盘上落子，你明白吗顾阳？”
“……”
“我一直苦恼这方面的人才，很巧的是，这个时候我遇见了你。”
黎阑琛已经将车停稳，看顾阳没有下车的意思，微微侧目，才发现这人已经紧张到四肢都快缩成一团了，压下笑意，黎阑琛准备再进一步，轻轻靠近顾阳，但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
顾阳察觉到黎阑琛靠近的动作，微微向后仰去，不知所措地看着黎阑琛。
面前的人浑身都透露着不安，黎阑琛却直视顾阳的眼睛，一脸真诚地告诉他，“顾阳，我需要你。”
“啊？”
顾阳轻声讶异。
“我说”
，黎阑琛抬手解开顾阳的安全带握在手里，“我需要你，顾阳，你愿意帮我吗？”
从来没有人对顾阳说过“我需要你”
这四个字。
小时候，顾月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主动承担了很多，从来不会喊累，更不会对顾阳说一句“你来帮我”
。
高漾起初看他不顺眼，可能是嫌他做事慢或者笨手笨脚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态度突然变了，饭桌上给他夹肉，重活抢着干，连顾阳自己想洗件衣服，高漾都会一把夺过去说：“放着，我来。”
阿婆更不用讲，见他年纪最小，从不让他碰脏活累活，连劈柴烧火这种小事都怕他伤着。
顾阳有时候站在院子里，看见他们忙忙碌碌，自己却插不上手，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顾阳一直觉得这个家很好，可他在这个家里，却像个摆设，有他没他，似乎没什么区别。
许久没有得到顾阳的回答，黎阑琛松开安全带，轻声提醒，“到了。”
顾阳仿佛这个时候才从刚刚回忆的情境中抽离出来，下意识道歉，“抱歉，黎总。”
黎阑琛不懂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只是打趣道，“这么想坐我的车，以后机会多的是。”
顾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等顾阳从车里走出来，黎阑琛领着他进去。
这是一家私人手工定制西装店。
店内是典型的英式装潢，深褐色的胡桃木护墙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赛马场老照片。
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留声机，正放着爵士乐。
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响，店主从里间走出来，见到黎阑琛时眼睛一亮，这位老裁缝操着一口带着伦敦腔的中文问候道，“黎先生，真高兴又见到你。”
黎阑琛点头回应，“今天我带朋友来，时间比较仓促，周五就得穿。”
“那确实很着急了。”
老裁缝听完要求，为难地推了推老花镜，“现做需要精确尺寸，但我今早摔伤了右手，真是抱歉。”
“没事，我来吧，只是做成衣的话，你的手？”
“黎先生放心，我招了一个学徒，在我手下学了好几年，手艺进步得很快，我指导着他做，相信会让您满意。”
黎阑琛点头，接过老裁缝手中的皮尺，冰凉的金属头在指间转了个圈。
顾阳站在试衣镜前，身体有些僵硬。
黎阑琛绕到他身后，见顾阳没动，出声提醒道，“把外衣脱掉。”
顾阳从小怕冷，哪怕现在才刚入冬，他也早已穿上了厚重的大衣，好在店内暖气开得足，顾阳听从黎阑琛的话将脱掉的大衣放在一旁，结果内里还套了件毛衣，这样根本无法量体。
“毛衣也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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