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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有点困难，困难到命仙眉头打结，如果要凭空增加人类三十多年的寿命，就算是她，也只有一两种要用到其它人类做燃料的法子。
“宋闻清，这是你的请求吗？”
小孩认真的样子成功逗乐了宋闻清，“不是请求，是婉拒，婉拒就是委婉的拒绝，这是居民区，国内的居民区可不能埋人。”
这答案让命仙松了口气，她很喜欢自己纯粹的鬼气，不喜欢染成厉鬼那样癫狂的味道。
如果人类真的请求增加寿命，她需要思考一会儿。
思考从哪儿去弄来熬寿数的原料，她不愿意拒绝三十年来唯一一个供奉自己的人类。
转念发现人类再次拒绝了自己，又感到苦恼，“宋闻清，你总是拒绝我。”
幸好是自己，自己是一个很大度的恶鬼，只有自己多次被人类拒绝也不会生气，如果是那些没品又没耐心的同类，早就张嘴吃人了。
宋闻清正拆出一根冰淇淋预备递给表妹，听到表妹说的话，神色有些莫名，“这个是拒绝？”
她不懂青春期的小孩了，难道这个味道不喜欢？
“是草莓。”
命仙像一只矜持的小猫不动声色衔走了她手中的冰淇淋，舒展的眉眼露出了心里的愉悦。
宋闻清往回倒两人的对话，轻轻地笑了，拨弄了两下小猫穿粉色睡袍漏出来的脖颈上黏着的发丝，“不能埋在这里，如果你想埋在国内，间城里有墓园，我可以现在就订好墓地，按照你喜欢的样子给你准备。”
其实宋家有祖坟，就在间城和临城之间的山上，宋家的老宅也在临城，她妈宋依茹当教授的大学也在临城，宋家的公司总部也在临城。
但她在间城，以后她也想埋在间城。
因为那只小猫眼巴巴地看着她，问，“是准备两个吗？”
“是的，两个，我就埋在你旁边。”
这是连日来少见的晴天，工作日的上午宋闻清抛下了公司，两个人就着墓地怎么布置，聊了很久。
宋闻清还是否决了一些离谱的要求，比如在墓地里装制冷，比如和冰淇淋一起埋进去。
“国内是火葬。”
她看见小猫眨了眨眼，又仔细地解释，“火葬就是把尸体烧成灰，放进骨灰坛里。”
“哦。”
命仙又缓慢地眨了一遍眼睛，人类已经不会把没用的身体放进土地里，也不会用木头做棺椁，“那我不要埋进去了，只是一把灰，宋闻清，你把我洒在这里吧。”
她们坐在庭院的露台里，依偎着，春日的阳光并不灿烂，命仙已经可以接受这样的阳光，或者说，和自己的人类在一起，什么样的阳光都可以。
宋闻清轻笑着从脖颈开始一节一节往下按揉着少女的脊椎骨，她好像辛勤的园丁，看着自己浇灌的幼苗节节生长，自豪感充盈她的心脏。
“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小孩子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宋闻清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希望有一块小小的墓碑证明自己来过这个世界，如果若干年后表妹也住在旁边，她会有一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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