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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彭子其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水镜术瞬间中断，眼前阵阵发黑。
那诡异的景象和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幻觉般消失无踪。
但彭子其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幻觉！
那其中蕴含的某种极致癫狂、混乱却又带着诡异吸引力的“意韵”
，与他所修《大欢喜经》表层的慈悲、宏大、安宁的愿力气息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却又偏偏同根同源，仿佛是一体两面的极端！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彭子其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心脏砰砰狂跳，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大欢喜经》……这经文绝对有问题！
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他第一次对自己每日虔诚诵念、视若圭臬的功法，产生了强烈的惊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那些扭曲的符号和癫狂的音节，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心底悄然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而就在彭子其被那诡异的经文碎片冲击得心神不宁之际，洞府之外，那片刚刚被彻底清理修整过的空地上。
那个穿着灰扑扑杂役短褂的佝偻老者，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再次准时地、慢吞吞地出现在那里，挥舞着他那把仿佛永不离手的破旧竹扫帚。
沙……沙……
扫帚划过光滑如镜、几乎一尘不染的地面（得益于他之前的辛勤劳作和宗门弟子们的紧急清理），发出单调而执着的声响。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迟缓、疲惫，耷拉着的眼皮掩盖了所有情绪。
对那扇焕然一新、散发着惊人能量波动的门户，他视若无睹，仿佛那与周围的石头草木并无区别。
他的扫帚，看似随意地移动着，覆盖着门前每一寸土地。
扫帚过处，地面上那些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因为彭子其之前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愿力失控而残留的、极其细微的意念尘埃和能量碎屑，如同受到了无形的召唤，悄然从石缝里、从空气中析出，被吸附到竹扫帚的细微缝隙之中。
当扫帚掠过门前正中央、那块之前被彭子其“臀炮”
主光束首接轰击、虽然石材己被更换但似乎仍残留着某种“印记”
的区域时，老者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亿万分之一刹那。
那里，有一粒比微尘还要细小的、几乎透明的晶体碎屑，似乎是从彭子其之前崩碎的某块暖玉石球中溅射出来，又被极度凝练的愿力侵染灼烧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到极致的、却蕴含着彭子其最强烈羞愤和绝望情绪波动的能量痕迹。
扫帚尖端，极其轻柔地（几乎是虔诚地）覆盖了那粒微小得几乎不存在的晶体碎屑。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当扫帚移开时，那粒晶体碎屑己然消失不见。
原地，依旧只留下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烬。
然而，这一次，那灰烬之中，那个扭曲的、如同虫蛀般的闭眼图案，闪现出的猩红色芒，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明亮！
甚至隐隐勾勒出了一只冷漠、贪婪、充满无尽邪异和饥渴的……眼球的轮廓！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瞬间流露出的恶意，足以让任何感知到的生灵如坠冰窟！
一个更加清晰、带着一丝满意和急迫的阴冷意念，在老者心底深处回荡：
“桀桀桀……美妙……太美妙了……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混合着最纯净的愿力……真是无上的美味……完美的催化剂……”
“对，就是这样……恐惧吧，怀疑吧，在你那伪善的经文里挣扎吧……你越是探究，就陷得越深……离‘祂’的苏醒就更近一步……”
“收集…快要完成了……只差最后……也是最浓郁的那一点……‘核心’的悸动……”
“快了……就快了……当‘眼睛’彻底睁开……玉清宗……乃至这片天地……都将为这份‘极乐’而颤抖……嘿嘿嘿……”
意念如同毒液般渗入大地，消失无踪。
老者继续着他那永恒不变的、慢吞吞的扫地动作，沙沙声在空旷的门前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
他佝偻的背影，在夕阳（或许是朝阳？洞府内的时间感己经模糊）的拉长下，投下一道扭曲的、仿佛连接着某种不可名状阴影的长长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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