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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看到林谨城眼里的落寞,声音不由得变得柔软下来。
“那就当我请你吃一个普通的饭。”
林谨城眉眼低垂,安静地为沈易夹着菜。
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向一头受了伤的困兽,想要靠近获得垂怜,却又怕别人看出他的窘迫。
“你吃得很少,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沈易注意到林谨城好像都没吃几口,一直往她碗里夹着菜。
“嗯,还好吧。”
林谨城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剥虾,一如当年做数学题的模样,他无论干什么都会很认真地做好。
林谨城把堆满虾的碗朝着沈易推过来:“吃吧。”
沈易真的很想拒绝这种示好,但这可是满满一碗剥好的虾啊,嘴里的口水在不停的分泌,心里坚定地确认,不能被他这么轻易地给收买了。
“谢谢。”
不争气!
太不争气了,沈易真想把自己的嘴巴拉起来打两下。
整个包厢再次陷入沉寂,沈易觉得这顿饭一定会消化不良,但是却也奇怪,明明原来是那么好的朋友,怎么现在连说句话都不知道从哪里提起,她突然觉得有些郁闷。
“沈叔叔和陈阿姨……”
“他们退休了。
李威,去年打篮球的时候受了伤,现在在家修养。”
沈易还想在说点什么,却突然察觉原来他们的羁绊这么浅,也再没有什么可聊的,沈易更觉得郁闷。
“过段时间我可能有点忙,就没时间来找你了。”
林谨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张口说到。
“你可以给我发短信,我看到就会回复。”
他是在和我报备吗……沈易又想起那段短信联系的日子,林谨城的爷爷那时候病得越来越重了,林谨城怕打扰他休息,所以从来不让他们去敲门,那时候还不是特别流行微信,发短信就成了他们主要的沟通手段,在手机的这一头小心翼翼地揣摩那一头的心绪。
沈易打开手机,递给林谨城:“加微信吧。”
“好。”
傍晚的风轻轻地拂过江面,勾起一道道涟漪,江水远远近近地流动,好像有意撩拨人似的,夕阳远没有正午那样嚣张,温顺地趴在一条条波浪上,勾勒着从远处归来的航船,像满载了一船船的水晶,江滩边是闲聊着的人们,拖家带口地享受着北江难得的安静。
这是沈易最喜欢的北江。
沈易和林谨城走在江边的观光行道上,他们穿得太正式了,在这闲散的江边显得格格不入。
“你……”
“你……”
沈易和林谨城几乎同时开口,“你先说吧。”
林谨城淡淡地笑了一下,露出小小的虎牙,显得有一股少年的腼腆。
“你还会走吗?就像当年你说的‘不会停留很久’。”
沈易鼓起勇气看向林谨城。
林谨城看着沈易,轻轻地说到:“我当年不是那个意思,按照我当时的计划,我会提前参加高考,然后考上大学就去打工挣钱,带我爷爷去最好的医院治病。
如果我早知道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我当时就应该好好陪陪他,而不是拼了命地学习,”
林谨城在行道的一边停住脚步,怅然若失地望向远方的货船渐渐淹没在金色的界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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