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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在陈林指尖跳了一下，像熄火前的最后一丝电弧。
他没松手，反而把护盾发生器按得更紧了些，指节泛白。
“零，回放最后三十秒热成像。”
零的光球无声升起，悬浮在他肩侧，一道投影立刻铺开——风雪中那道银灰色飞行物缓缓升空，冰墙后方的地面积雪被气流卷起，形成短暂的漩涡。
就在飞行物脱离雷达的瞬间，画面角落闪过一帧异常：冰层下方，有微弱的波形脉动，频率不规则，却带着某种生物节律的特征。
“检测到低频信号残留。”
零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快了半拍，“波形模拟人类神经突触放电模式，相似度87.6%。”
秦岳凑近屏幕，眉毛拧成一团：“活人？埋雪里搞监听？”
“不像。”
陈林盯着那帧画面，“如果是人，体温早该被冻死。
这玩意儿……是模拟出来的。”
“建议立即切断所有对外数据接口。”
零补充，“包括备用通讯链路与气象监测模块。”
“执行物理隔离。”
陈林松开护盾发生器，转身走向主控台，“从现在起，空气循环、净水系统全部转为手动调控。
谁想骂街，让他们找秦岳去。”
秦岳翻了个白眼：“怎么又赖我头上？”
“因为你嗓门大。”
陈林头也不回，“吵得够响，别人就懒得找我麻烦。”
主控室内几台终端接连黑屏，仅剩应急照明灯发出暗黄光晕。
设备运转声变得沉闷，像是被裹进了棉被里。
零的光球亮度微微降低，进入节能监控模式，但仍持续扫描大气层波动与地表震动频率。
“极寒风暴峰值己过。”
零报告，“外界气温稳定在零下三十九度，风速降至每秒六米。
避难所结构无损伤，能源储备剩余81%，生命维持系统运行正常。”
陈林点点头，抓起挂在椅背上的战术外套披上，拉链一路拉到下巴。
“走。”
“去哪儿？”
秦岳愣了一下。
“天台。”
合金阶梯被清障机推过一遍，积雪堆在两侧，中间露出金属原色。
两人踩上去，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
爬到最后一级时，陈林伸手推开气密门，冷风夹着细雪扑面而来。
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千里雪原覆盖一切，曾经的城市轮廓只剩下模糊的凸起，像被巨兽啃过的骨头。
唯有这座半嵌山体的避难所，顶部的能量罩还在泛着淡蓝涟漪，像是这片死寂大地上唯一活着的心脏。
陈林摘下手套，摊开手掌。
一片雪花飘落，落在掌心，融化，没有冒烟，没有腐蚀，也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他看着那滴水珠顺着掌纹滑下去，忽然说了句：“十年了，第一次看到能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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