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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干涩的喉间只发出一个气音，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作为楚家棋子，从小就明白身不由己的道理，他这条命，生要为楚家，死也归楚家。
人只有有用和无用两种。
而虞青然不属于这两种，他不知该把她放在哪，他从来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感情是无用的负累。
软肋只会成为刺向己身的利刃。
但是他无法忘记，雪夜里朝濒死的他伸出的手，胖嘟嘟的手很软很白，犹如破开云雾的星光。
他想握住那双手，脱离黑暗的泥沼。
“然儿……”
宋祁言吐出一个气音，“你信……”
他话没说完，被虞青然笑着打断，“我就提前恭祝你娇妻在怀，早生贵子了。”
后一句被咬了重心，目带挑衅。
明知他是宦官还祝他早生贵子，宋祁言顿时哑然，又被她娇蛮的小脾气逗笑，他家郡主生起气来都一如既往地可爱。
想到这，又是一阵苦涩。
指尖蜷缩了下，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
这般也好，如他这般烂泥肮脏的人，就不该奢望得明珠垂怜。
努力扯出一丝笑，宋祁言定定看着，想把她印在脑海里，“谢郡主吉言了。”
虞青然恼极，五味杂陈。
当她识人不清，信错了人。
范公公催促两声，宋祁言应下，深深看一眼虞青然后转身，双腿有如千斤重，像被几条锁链束缚住。
将军府门在身后合上，范公公在耳边啰嗦着讨喜话，宋祁言忽觉难以忍受的不耐，甩开袖袍径直踏入宅邸。
范公公一愣，“哎，都督！
还得回宫复命呢！”
“都督？！”
宅邸侍从愣神的功夫，就见宋祁言进了主院，都督这是怎么了？外面都传宋祁言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他们伺候惯了的都知道，都督冷情冷脸，却是不常迁怒下人的。
“都督心情不好？”
“看着像。”
大婚将近，宅邸挂了许多灯笼和囍字。
看着各处惹眼的红，宋祁言戾气翻腾，“这些鬼东西谁贴的！”
侍从害怕极了，“是，是寂雨大人……说是给宅里添些喜气。”
寂雨负责各宅事务，与飞栾、重云均是都督的左右手。
“全都撤掉！”
深吸口气，宋祁言道：“让寂雨和重云过来。”
回到房里，宋祁言捏着眉心，灌了口桌上的凉茶，隔夜的茶泛苦泛涩，他似尝不出味道，连着灌下好几杯，将翻涌的情绪按捺下去，寂雨已经到了。
“主子，咋了？”
寂雨长了张娃娃脸，性子
跳脱，刚进屋就察觉宋祁言的低气压，顿时咽口口水，身形都挺直了，“主子不喜欢我这布置？我瞧着挺好……”
后面的话被宋祁言凉飕飕的眼神噎回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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