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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期间姜明堂打电话来，说他去南头的郭成名家吃饭了。
起因是郭成名在村里的池塘里打了个大鱼上来，给他爹送了去，然后他爹就叫了村里的几个老朋友过去吃饭。
姜明堂和支书他们都被喊了去。
五月初旬已经是微风和煦，程驰特意打开了车窗，让流动的空气灌进车内。
姜暖药抚了抚额前被风吹散的发丝，从手腕上摘下皮筋将头发挽了起来。
程驰余光看她高抬的手臂，宽松的红衬衣袖落到手肘处，衬得她的肌肤白得发光。
修长的脖颈处落下几缕碎发，一路延伸到她内搭的黑色背心上。
日日都仿佛是在渡劫的程驰，在心里默念起清心咒。
姜暖药听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无辜的眼神转向他道：“你说什么。”
看她清澈的眼眸，程驰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火锅店里人头攒动，姜暖药有个小灵通闺蜜任萍萍，对于瑶县的一切动向她比县长知道的都清楚。
包括步行街上又开了哪些店，哪家店好吃，哪家店不好吃，她都知道。
所以姜暖药带程驰来了这家超火爆的火锅店。
落座后姜暖药拿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她对火锅兴趣不大，既然是程驰嚷着来吃，就把菜单递给了他，“锅底要微辣的吧，剩下的你点，我吃不多少。”
程驰按着两人的喜好选好菜后就跟姜暖药聊天。
“你们县里人还挺多的。”
不管是过年时买年货，还是之前去什么什么广场，就连一个新开的火锅店都这么多人。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文化底蕴强吧。”
明显姜暖药是在鬼扯，实际上人这么多是因为以前穷，只能多生孩子来给家里增加劳动力，还有就是她老家的人一般都重男轻女，三个四个孩子的家庭数不胜数。
店里人多等了一会儿菜才上来。
姜暖药没吃多少就饱了，剩下的菜和肉都被程驰打包进了肚子里。
为了不让他吃这么快，姜暖药还一边喝着热水，一边跟他聊天道：“对了，你之前回家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她可还记得程驰回来时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本以为他会难过几天，谁成想就一晚上他就蹦跶起来了。
程驰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扔锅里，然后看着姜暖药漫不经心道：“是我妈，她流产了，我回去看看。”
姜暖药喝水的动作一滞，一口水没来得及咽完，就呛进了鼻腔里，她捂着嘴剧烈咳嗽。
就连眼角都咳出来了泪，双眼红彤彤的。
程驰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拍着她的背，挪揄道：“至于吗你。”
推着程驰回到座位，姜暖药为难地问道：“那个，敢问你母亲芳龄啊。”
毕竟程驰都快三十了，他妈妈相比应该不会比她妈杨凤湘年轻。
“不到六十，五十五左右。”
姜暖药微微睁大眼，浑圆的双眼忽闪忽闪的，要不是隔得远，程驰都想伸手摸摸她翘起的睫毛。
“那你妈妈还挺拼的。”
按黄帝内经来说，女人四十九岁左右会绝经，现在人生活医疗条件好了，不排除有大龄产妇的情况，但那对生育的女性来说，实在过于危险。
至于程驰母亲拼命生孩子的原因，姜暖药不敢多问，程驰却主动说了起来。
“她不拼也没办法，谁让我死性不改呢。”
程驰的野姜暖药没有见识过，是现在的程驰想起来都感到害怕的程度，要是姜暖药知道了，别说喜欢他，不跟他断交都是好的了。
反正他的名声，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跟浪子曹自南差不多，不过一个是玩得花，一个是玩得野。
姜暖药看不得他自嘲的样子，不悦道：“程驰，别这么说你自己。”
至少在她心目中，程驰是个很好的人，他虽然有时候鲁莽冲动爱面子，但他身上也有别人少有的血性，他勇敢直率，像是任何困难在他这里都可以轻易化解。
怕程驰难过，姜暖药还额外补充道：“你只是没有成长为他们想要的样子，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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