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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谢过医生回头看齐安安,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这样一副表情。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眸光柔和地在齐安安身前蹲下来。
她还坐在床上,这样的角度,他需要仰头看她。
江陆摸了摸齐安安有些苍白的小脸:“安安,还好你没事……我们回家。”
他声音很低,说完就起身弯腰,打算抱齐安安。
齐安安默不作声地侧了侧身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没事不用抱,我可以自己走。”
她说这话倒不是全是跟江陆置气,确实是她现在疼痛减轻了很多,又不是重伤员,不用被人抱来抱去的。
当然,她心中还是有很多委屈甚至一点生气的,暂时不想让江陆抱。
但江陆心跳都停了一瞬,他眼睁睁看着齐安安躲过他的手——安安不让他抱了。
他从没有遭受过她这样的抗拒,一时间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双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动作,抱也不是收也不是。
江陆低声说:“安安,我不是……”
齐安安看江陆方寸大乱,像是要立刻跟她解释,这里是医院,哪是说这些话的地方。
她摇摇头,去捞自己的鞋:“我们先回家吧。”
“你坐好。”
江陆不由分说地半跪下去,给齐安安穿好鞋,然后站起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哎——江陆,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
齐安安脸色发红,刚才肚子疼被江陆抱进来,倒顾不上不好意思,但现在她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再这样被他抱着走在医院里,感觉路过人的目光都往自己这边看。
江陆看齐安安抗拒是因为窘迫,心中窒息感少了一点,低声哄她:“没事安安,你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齐安安眨了下眼睛,感觉眼眶又有些酸涩。
江陆把齐安安稳稳的放进副驾驶,一路无言的开车回家,到达后他下车绕过来想扶她,齐安安终于忍不住了:“江陆……你为什么想跟我离婚?是我……”
“没有,”
江陆立刻否认,顿了一下声音发颤,“没有离婚,对不起安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
他停了一下,自己都觉得语言苍白,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变为喃喃:“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不是那样的……”
齐安安抬眼去看他:“可是你都已经签好字了。”
江陆百口莫辩,确实他签好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无可抵赖的事实这一切解释起来倒也容易,可是——他能解释吗?
难道他要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当时他并不认识齐安安,才准备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这种天方夜谭的事,谁又会信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信,今天安安看到离婚协议就已经受了打击动胎气了,她如果知道她心爱的“江陆”
早就不知所踪,身边陪着的人已经换了一副灵魂,她能承受得住吗?
江陆心中百转千念,想找出一条最妥帖的措辞来安抚齐安安,想了又想,却发现根本没有圆的过去的完美借口。
他一筹莫展时,齐安安又开口了:“江陆,我其实能感觉到,你还是喜欢我的……没有变,是不是?”
江陆立刻轻声说:“是。”
是就好,只要这一点确定,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可是这毕竟也不是小事,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过去,不然会永远结一个疙瘩。
齐安安看着他:“江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想听你的解释。”
江陆脸色苍白,无声沉默。
他无从解释,解释对她来说是更严重的伤害。
齐安安等了很久,却看江陆始终沉默,偶尔微微启唇却说不出话,终于委屈卷土重来,伸手推他:“你太过分了,我生气了,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
她顿了一下:“我要去梦梦家。”
江陆心尖一片尖锐的刺痛,天下间多少姑娘都可以和丈夫吵架后回娘家寻求安慰,可他的安安却连个去处都没有。
他心中怜爱难表,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不敢不答应:“好,安安,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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