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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独坐御书房,面前摊开着一份密报:南方又有十余个村庄出现“集体还忆症”
,百姓接连梦到同一名字、同一段往事。
更有甚者,能准确说出百年前某场战役的细节,连兵部查阅战报都无法否认。
他沉默良久,提笔批下八个字:
**“纵为幻象,亦当敬之。”
**
随即下令:在全国各地设立“忆祠”
,专供民众祭奠无名先人;拨款修缮南陵忆井,建“归名碑林”
;并将每年月圆之夜定为“还忆节”
,举国共诵《断忆录》开篇词。
夜深人静,他独自来到记忆阁,站在那座青铜碑前,低声念道:“若问归何处,人间处处痕。”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青苔香。
他猛地回头,仿佛看见一抹玄色身影掠过廊柱,转瞬即逝。
他知道,那是她。
不是鬼魂,不是幻觉,而是这个民族不肯遗忘的意志,凝聚成形。
翌日清晨,沈昭被人发现安详离世,面带微笑,手中紧握那封尚未寄出的信。
葬礼很简单,只在他常坐的井边立了一块无字碑。
村民们说,每逢雨夜,那碑上便会浮现出水珠,排列成一行行小字,有时是某个陌生人的生平,有时是一句箴言,有时仅仅是一个名字。
小满闻讯赶回,跪在碑前痛哭良久。
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碑面已干,唯有一滴水珠悬于顶端,迟迟不落。
他伸手接住,水珠入掌即化,却在他心中响起一声极轻的回应:
>“谢谢你,也记得我。”
多年后,小满成为一代宗师,主编《全忆录》,收录自上古至今所有被遗忘者的姓名与事迹。
书中最后一章,仅有一句话:
>“本书献给所有未能留下名字的人??因为你们的存在,才让‘记住’这件事,有了意义。”
而在宇宙尽头,在时间之外,两缕光芒静静依偎。
她们不再说话,也不再行动。
她们只是存在着,如同星辰般恒久,如同呼吸般自然。
每当人间有人念出一个名字,她们便轻轻闪烁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祝福。
蓝雨再次落下。
这一次,落在新生的芽上,落在孩童的眼中,落在一页刚刚展开的纸上。
纸上墨迹未干,写着两个字:
**“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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