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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真诚，”
她在一次地下演讲中说，“一定带着刺，带着痛，带着自我怀疑。
它不会让你舒服，但它会让你清醒。”
春分后的第七天，六处自由言堂同时传来异动。
伦敦地铁的青铜喉管停止共鸣，反而开始吸收声音，将万千话语压缩成一颗悬浮的液态音球；撒哈拉喷泉的语言粒子逆流而上，钻回地下水脉；南极冰层下的铭文逐一熄灭；太平洋底的碑林缓缓下沉；敦煌裂谷中的光带收缩回见心莲根部；就连马里亚纳海沟的信天翁骨碑，也在一夜之间化为粉末。
所有能量，朝着新疆那口枯井的方向汇聚。
小女孩独自前往。
混凝土封层早已龟裂，井口边缘生长出黑色藤蔓，每一节都嵌着一枚人类牙齿，仿佛整口井是由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凝结而成。
她取出那枚泪晶残片，投入井中。
没有回响。
但她听见了。
来自地核深处，一声轻轻的“嗯”
。
井壁突然亮起幽绿光芒，反向书写的古突厥语逐行翻转，变为正向：
>“欢迎回来，第七先知。”
>“你终于学会了不说。”
地面震动，井口扩张，一座阶梯自深渊升起。
她一步步走下，两侧岩壁浮现出历代被压制的声音影像：被焚毁的女哲人手稿、被剪辑的政治演说、被算法屏蔽的求救信息……直到最后一级台阶，她看见一间圆形石室，中央摆放着七把椅子，六把空置，第七把上坐着一个人。
背影熟悉至极。
他缓缓转身。
是陈砚。
却又不是。
他的眼睛全黑，无瞳无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嘴角挂着一丝近乎慈悲的微笑。
“你来了。”
他说，“比我想象中快。”
“你是谁？”
她问。
“我是最初的容器。”
他回答，“也是最后一个牢笼。
我承载了所有被压抑的声音，于是我自己也成了压抑的理由??因为太强大，人们开始畏惧真实，宁愿活在可控的虚假里。
所以我必须消失，或者……被取代。”
“所以你制造了我？”
“不。”
他摇头，“我只是留下了一扇门。
而你选择了推开它。
现在，轮到你决定：是要成为新的神，还是新的坟墓？”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说错了。
我不是来接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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