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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弗却又说：“所以，我们是同类，不必当真正的仇敌。
我们之间还有转圜，比如现在——我会提出个交易条件。
你会答应的。”
“你把一半的力量和灵体献祭给我，那代表你对我的臣服；之后，我会把梵妮的能力也赐给你，你将加入守秘人，也成为规则和世间的主宰，除了守秘，除了更加强大，你身上不会有任何改变，你可以继续用你的力量去达成你的其余所想。”
“雷恩斯·德威尔，利亚娜·高登……你那些在意的人，我也可以留下他们的性命，他们将继续长伴你左右。
之后，你只用用规则为我守护世间太平。”
交易，赐予梵妮的能力……莱拉震惊地抬眸，迷惘地爬上了她的眼，如一位出其不意撞见宝藏的迷路人。
操纵规则，梵妮的力量……这些自然是所有法师梦寐以求的。
这可以让他们站在世界的巅峰。
而的确，有了这个力量，莱拉可以做很多事，平定北深渊，甚至或许可以收复龙部。
答应了条件，她和雷恩斯的一切都不会改变，性命可以保住……而世间的一切也早都定了，她如今不答应，哪怕能出去，反而可能会像她的祖父母改革一样引出祸端……
面对法弗朝她伸出的手，莱拉倏然感到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想拉上去。
然而，正是这一刻，一股巨力再次击打莱拉的大脑，什么似乎在蚕食着她。
她四肢瘫软无力，坐到了荒地上。
她陡然生出一股自暴自弃之感，法弗的话如一渊虫池，似乎要把她吞灭，令她思绪也愈发迟钝起来。
然而，一道飓风却倏然缓缓地吹来，自幻境的边际。
那竟又是无数呓语，念诵时，莱拉的“灰烬”
似乎有所感应般地灼烫了起来。
“莱拉·奥利维……”
“阿迈尔·奥利维……”
“里德·奇尼……”
“佩妮洛普·奥利维……”
他们在她耳旁念诵一个又一个名字，像是想把她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唤醒。
那一刻，当莱拉要陷入法弗·叙鲁斯为她设下的泥潭时，她眼前倏然晃过了这些人的影。
她看到，祖父母在埋骨堡的广场中央，绿荫荫庇着他们，他们吩咐下官颁布关于奥术修行推广的法令。
她看到，百年前造火术产生的星火扑倒了魔兽；她又看到，在奥利维一族死后，柯塔林之民在晦暗的地下悄然为他们唱诵哀歌。
不……不……
她错了，她似乎错了……
“人绝不是为个人的掠夺而生。”
莱拉冷冷地抬眸，倏然对法弗·叙鲁斯说出这句话。
“真正的拥有力量者，要支撑其他人前行。”
说完后，她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莱拉这次看到的是雷恩斯，关于他们的回忆。
那常青镇的阴影下，她低声喊雷恩斯不要走，让他听听下巫族的冤情。
他却离开了；但后来，埋骨堡之巅，雷恩斯求她能不能放过那几位南境人，以及是否可以放松对南境的政策，她冷冷地训斥了他。
莱拉这才意识到，他们那时犯了一样的错误啊，雷恩斯是盲目的逃避，她则是闭目塞听的逃避，有了暴力拒绝选择其他的路。
但这幻觉的最后，场景化为了沉在碧海中的神木林，失去神术的雷恩斯扶住她的脸，揽住她的背，低声道：“对不起，莱拉，我该回头。
对不起，我回来了。”
人，是可以往回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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