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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晓头陀说着往卧房方向瞟了眼，见那窗上的影子还没动，又往潘巧云身边凑了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清晨石秀兄弟在寺外等某，撞见了便说了裴如海那厮的勾当……”
潘巧云刚要点头，又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料是裴如海不放心，竟出来查看了。
头陀眼疾手快，拉着潘巧云往柴草堆深处钻了钻，只露出两个脑袋在外。
就见裴如海的影子在廊下晃了晃，嘴里还哼着几句经文，脚步却往柴草堆这边挪了挪，显然是起了疑心。
“大师傅慢走，奴家就送到这儿了。”
潘巧云突然提高声音，故意让裴如海听见。
头陀会意，也扬声笑道：
“女施主留步，某这就去了！”
报晓头陀故意大踏步往院门口走，脚下的草鞋踩在石子路上“咯吱”
作响，走了几步又回头喊道：
“女施主快进屋吧，夜里凉！”
应付了裴如海，报晓头陀才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原来：
这日天还未亮透，报恩寺的山门刚吱呀开了半扇，石秀己揣着心事候在墙外老槐树下。
熟悉水浒的人都知道，拼命三郎石秀本是个精细人。
那日早晨听迎儿对王进说那裴如海对潘巧云眉来眼去。
又听闻裴如海要去潘巧云卧室做法事，心里早打了七八个转，寻思着定要探个究竟。
便自告奋勇辞别王进，来报恩寺打探消息。
刚到寺院大门外，忽听寺内传来拖沓脚步声，一个头陀扛着齐眉短棍，铁戒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正是报晓归来的那位。
这头陀生得凶神恶煞，眼下青记如墨，偏走路时脚步沉稳，见了石秀也无半分戾气，只略一点头便要进门。
“大师傅请留步！”
石秀抢步上前，拱手道，
“小子有一事不明，想向师傅请教。”
头陀停住脚，粗声道：
“施主有话快说，某还要歇着。”
“敢问寺中裴如海师傅，平日行径如何？”
石秀盯着报晓头陀的眼，见那眼珠转动时并无闪躲，倒添了几分底气。
头陀闻言往寺内瞥了瞥，猛地啐了口：
“那厮披着袈裟，满肚子男盗女娼！
借着送子法事，不知哄骗了多少女施主、女香客入套，某早看他不顺眼，只恨没个由头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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