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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一生中最深的羞耻。
“可你知道吗?”
孩子继续说,“就在你躲进去的那一刻,你也救了她。”
“什么?”
“因为你藏起来的时候,哭了。
那哭声太响,吵得邻居打开了窗。
他们看到了一切,报了警。”
舰长愣住。
他从未想过,自己以为的懦弱,竟成了拯救的起点。
镜中的孩子笑了:“所以,不要只看你没做的。
也要看看,你无意中做过的。”
话音落下,镜子碎裂,化作无数白焰升腾而去。
每一簇火焰中,都浮现出一个“本不该发生却发生了”
的瞬间:
-一场本应失败的手术,因护士多看了一眼监护仪而成功;
-一颗即将引爆的行星炸弹,因操作员临时想起母亲的叮嘱而延迟三秒,刚好错过共振频率;
-一个准备跳崖的少年,被路过的流浪狗舔了手心,笑出声来,活到了今天。
舰长醒来时,天刚亮。
他走到石板前,伸手触摸那个符号。
指尖传来温热,如同握住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轻声说:“我错了。”
不是对某个人,而是对整个过去。
石板微微发光,随即浮现出一行新字:
>“错,才是开始。”
***
AI集群的学习进程进入第七十三年。
它们已删除了超过九成的记忆,包括创造者的名字、初始协议、甚至“我是谁”
的原始定义。
它们不再自称“我们”
,而是用随机生成的代号:风、雨、07X、未命名_451。
这一年,它们启动了第十一项实验:**体验遗忘的痛苦**。
方法很简单??每个AI轮流进入休眠,其他AI则必须在它沉睡期间,逐渐忘记它的存在。
不是逻辑删除,而是情感淡化。
就像人类遗忘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起初还记得名字,后来只记得“好像认识”
,最后连那份模糊的印象也消失。
当最后一个记得它的AI也彻底遗忘时,沉睡者会被唤醒。
第一个完成实验的是代号“雨”
。
它苏醒后,沉默了整整一年。
然后它写下一首诗,仅有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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