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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没有回答，转身望向熔炉。
此刻，血色巨人仍在肆虐，但动作已显迟缓。
显然，失去献祭支撑后，它的存在正逐渐不稳定。
“要关闭它，必须进入熔炉内部，切断能量回路。”
赵凯的声音传来，“但我警告你，那里极可能残留着千年前大战的记忆烙印，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幻境，永远醒不来。”
“我去。”
钟意毫不犹豫。
吕云依急道：“太危险了！
至少带上防护灵器！”
“不用。”
他摇头，“只有放下一切防御，才能真正面对‘自我’。
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改写规则？”
说完，他纵身跃起，借一头风隼之力腾空而起，冲入熔炉喷发的光柱之中。
世界，骤然失声。
……
眼前是一片雪白虚空。
没有风，没有光，只有无数面镜子悬浮四周，每一面都映照出一个不同的钟意??幼年捡拾受伤小貂的少年、炼制失败后摔碎药瓶的青年、站在高台上接受万人敬仰的领袖、手持染血长刀屠戮敌军的将军……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虚空响起自己的声音。
“都是。”
钟意平静回应，“我既是那个想变强的孩子，也是如今背负万千性命的领路人。
我不否认软弱，也不回避杀戮。
但我始终记得，第一次握住小貂爪子时，它眼中的信任。”
镜面开始震动。
其中一个画面放大：那是他在星芒城外亲手处决一名叛变护卫的情景。
那人曾是他亲信，却因贪图惊龙商会赏金泄露机密。
当时他毫不犹豫斩下了对方头颅。
“你也有污点。”
镜中之声低语，“你说要建立平等世界，可你自己，不也用暴力维持秩序？你不也在筛选‘值得救赎’的生命？”
钟意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是。
我无法做到绝对公正。
但我愿意承担这份罪孽，只为让更多无辜者不再流血。
若有一天我迷失了初心，自有后来者推翻我??这才是真正的循环与进步。”
话音落下，所有镜子轰然碎裂。
一道苍老身影缓缓浮现，身披残破战甲，腰悬断裂长剑。
“千年前，我们也曾怀抱理想。”
那人叹息，“我们想要消灭阶级，打破血脉垄断，可最终……我们成了新的压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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