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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清除的。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
这不是复仇，这是清算。
***
下午四点十七分，城市开始异变。
黑雾已经覆盖园区周边三公里，所过之处，路灯熄灭，监控失灵，行人脚步变得迟缓，眼神空洞。
地铁站内，一名年轻女子突然停下脚步，缓缓摘下口罩，对着空气微笑：“妈妈？是你吗？”
随即瘫倒在地，嘴角溢出淡粉色泡沫??她的梦正被强行接管。
电视屏幕自动亮起，播放虚假新闻：“今日空气质量异常，请市民减少外出。”
电台切换至舒缓音乐，旋律中隐藏着低频催眠信号。
连手机导航都开始诱导车辆驶向废弃医院或地下停车场??那些曾是“净梦”
实验点的地方。
“它在拉人回去。”
苏婉清咬牙，“用最熟悉的幻象引诱他们入睡：逝去的亲人、错过的恋人、未曾实现的梦想。
只要有人相信，就会成为它的养料。”
我打开接收器，接入公共频道。
果然，已有数百个微弱信号在回应黑雾召唤，脑波频率逐渐趋近于4.5赫兹??深度睡眠态。
其中一道信号让我浑身一震。
坐标位于城东老城区，一栋即将拆迁的筒子楼顶层。
信号特征极其微弱，几乎被噪声淹没，但它持续输出着一种奇特的节律：三短一长，间隔精确到毫秒。
摩斯密码。
“S-O-S……”
苏婉清翻译出来，“发送者在求救。”
我放大图像，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个老人，蜷缩在墙角，手里攥着一台破旧收音机，天线缠着红布条。
他满脸皱纹，双眼浑浊，可当我放大瞳孔反射影像时，竟看到一个少年的脸??十五岁左右，穿着蓝白校服，站在阳光下的操场上笑。
那是我。
“这是谁？”
苏婉清问。
“林伯。”
我声音发涩，“我小时候住筒子楼时的邻居。
他儿子……在我七岁那年失踪了。
警察说掉进了河里，尸体没找到。”
而现在，他的意识被困在某个梦境循环中，不断重复寻找儿子的过程。
可他发出的求救信号，却是冲着“我”
来的。
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他儿子。
但他依然选择了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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