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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沙发坐下，怀里小鬼便顺势跨坐在他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
裴霁也看着许朝晞。
准确来说分明只有三年未见，他却觉得面前这张脸像是在记忆里尘封了许久。
怀里小鬼长大了，脸也长开了，从青涩少年长成青年，只有看向他眼神中依然带着依赖孩子气。
曾经裴霁可以为这个眼神站在许朝晞面前替他遮风挡雨，如今裴霁，或者说酆都大帝帝初，也可以。
沉寂眼神在凝视着许朝晞时一寸寸化开，像平静水面泛起涟漪，右手抚上小鬼脸颊，裴霁柔声道：“长开了。”
许朝晞脸生得稚气，哪怕成年了脸颊也有没退干净婴儿肥，现在婴儿肥看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是一张完完全全长开隽秀精致脸。
许朝晞险些为这一句话落下泪来。
他眼眶泛红，猛地扑上去搂住男鬼脖子：“哥哥……”
声音黏腻又委屈。
多年不见，他有太多话想跟哥哥说，想说哥哥死后他有多难过，说他后来有好好生活，说他怎么倒霉地死在车祸里……
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重逢喜悦。
难过都已过去了，他和哥哥在冥界会有新开始。
他不说话，只紧紧搂着裴霁不动，裴霁温柔揽着他，另一只手安抚地放在他头顶，手指穿进发间轻柔地顺着。
许朝晞在他细致安抚中平静下来，却还是不愿意离开裴霁，就这么赖在他身上：“哥哥工作忙完了吗？”
裴霁思及冥府一系列未来规划，摇摇头说：“没有。”
他是抽空过来。
许朝晞登时有些丧气，退开些许抿着嘴唇可怜巴巴地问：“那哥哥很快就要走？”
“嗯，”
裴霁应是，怀中小鬼嘴巴都快撅起来了，他心疼又好笑，放缓语气补充，“今天不走，而且除非加班，不然我每晚会回来。”
每晚回来？那就还跟活着时候一样啊！
裴霁大许朝晞几岁，许朝晞还在上大学时裴霁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两人在外面租房住，那时裴霁也是像现在这样白天上班，下午下班回来。
许朝晞又高兴起来：“我现在会做饭了，每天做好饭等你！”
“你进厨房了？”
这句话从裴霁嘴里脱口而出。
脑子里不期然闪过许朝晞9岁时偷溜进厨房，然后切了手哭着回来找他，手上鲜血直流样子。
他拾起许朝晞手，许朝晞手也生得好看，修长却不失肉感，软嫩白皙，看不出伤口。
“切到手了吗？”
裴霁问。
因为小时候那次调皮玩伤了手，后来裴霁是不允许许朝晞进厨房，哪怕许朝晞觉得裴霁上班辛苦想帮忙他也不许。
许朝晞可不是有苦往肚子里咽鬼，可怜兮兮举着手给裴霁看，说：“有，食指切到好几次，有次用刮皮刀还蹭到了……”
他也不说疼，就把手举在裴霁唇边，双眸明亮，意思再明显不过。
裴霁微顿，须臾后低头亲了亲面前手，卖乖小鬼便会对他扬起一个笑。
男鬼嘴角勾起不明显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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