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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的是个豁口陶壶，壶嘴歪得像被狗啃过，水哗啦啦洒在青菜上。
那菜叶子本来蔫头耷脑，被水一浇，竟猛地挺首，绿得发亮，连虫洞都少了几个。
李凡啧了一声：“这水是真肥。”
他哪知道，这水是从连通混沌海的池塘里舀的，里头漂着半片被黑鳞小鱼啃过的混沌息壤，还有一缕被老龟壳镇压后反弹回来的法则残流。
他浇完一圈，抬头看了看天。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就是空气有点闷，像是锅盖没掀的蒸笼。
他挠了挠耳后，觉得后颈发麻，像是有人在背后盯他。
其实不是有人盯，是三股仙力在天上掐架。
仙盟要“正名”
，说小院是仙道圣地，得立碑供奉；
魔族冷笑，说这是骗局，高人早被控制，渔具是诱饵；
古族不站队，只说“我族有古训，混沌现，天骄避”
，可云琅脚底生根，压根没挪窝。
三方谁也不退，神识在空中撞来撞去，撞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远处山头咔咔作响，岩石崩裂，溪流倒流，连地脉都开始偏移。
李凡听得皱眉：“谁家放炮呢？”
他拎着壶往院门口走，想看看是不是猎户在炸山。
刚推开门，一股劲风扑面，差点把他掀个跟头。
他下意识抬手一挡，那股风撞在他掌心，竟“嗡”
地一声散了，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眨了眨眼：“怪了。”
院外百丈，仙盟长老吐了口血，阴煞仙王脸色铁青，云琅首接单膝跪地，命牌“啪”
地裂了道缝。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那个拎着破壶、穿着补丁裤、一脸困惑的凡人。
不是他们动手，是小院自己动了。
那堵无形的“墙”
，是混沌渔具、吞天凶兽、玄冥神龟加上一群神禽后裔共同撑起的“禁法领域”
。
仙帝来了都得低头，更别说他们。
可他们不信邪。
仙盟长老咬牙，从袖中取出一枚“天机镜”
，这是仙帝亲手炼的至宝，号称能照破虚妄。
他刚催动法诀，镜面突然映出一幕——李凡正蹲在地上，拿块破布擦鱼竿。
那竿子看着像根枯柴，可镜中影像却扭曲成一条盘绕的混沌龙，龙眼一睁，镜面“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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