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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蹲在门槛边，指尖轻轻蹭了蹭泥地。
那圈痕迹又近了半寸，弧线比前两天更规整，像是有人拿尺子量着画出来的。
他摸了摸，土还是凉的，不像太阳晒过的那种温热，倒像是刚从井里捞上来的砖。
他缩回手，顺手拍了两下裤腿，“估计是夜里露水重。”
话是这么说，可他盯着那圈印子多看了两秒才起身。
池子里的老龟浮着打盹，大黄狗躺在屋檐下啃骨头，一切看着都跟往常一样。
可他心里头，不知怎么就多了点说不清的念头——好像这院子，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安静。
中午饭后，他拎着水桶去池边舀水浇菜。
刚弯腰，就听见墙外小道上有两个声音一前一后走过来。
“你听说没？落霞山那个破院子，现在叫‘混沌之眼’了。”
“谁说不是呢，昨儿我师叔从北荒回来，说那边几个老不死的都在打听，要不要派人来探路。”
李凡手一抖，水瓢差点掉进池子。
他稳住，装作没听见，低头继续浇水，耳朵却竖了起来。
“可不许乱来，”
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前阵子幽瞳会派了三个探子，进去一个没出来。
有人说看见半夜有金光从院里冲天而起，连云都被烧成了黑紫色。”
“放屁，哪来的火？那地方连灶都快塌了。”
“那你倒是说说，为啥仙魔两道的人都守在外面不动？昊天仙帝闭关前亲自下令，九幽魔帝那边连巡逻队都不敢靠近三十丈？”
“……难不成真有混沌海的门？”
李凡默默把水瓢挂回桶沿，转身回屋，脚步比平时快了半分。
他翻出床底下那只旧陶罐，伸手进去摸索半天，把鱼竿抽了出来。
灰扑扑的竿身，首钩，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还有那个破篓子——怎么看都像集市上五文钱三件甩卖的残次品。
他对着光看了看，啥也没发现。
“混沌海？”
他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能钓条草鱼就不错了。”
但他还是把鱼竿塞进了陶罐，又搬了块石头压在上面，最后把罐子推到床最里面，顺手拉过一堆旧衣服盖住。
傍晚时分，萧老照例来扫院子。
李凡坐在门槛上剥豆子，见他来了，随口问：“最近镇上热闹不？”
萧老扫帚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咧：“还行，就是茶馆里天天有人聊你。”
“聊我？”
李凡手一停，“我又没去赶集，也没赊账。”
“人家说你是混沌海派来的使者。”
萧老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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