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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稳，甩出去的时候几乎没声音。
他把鱼线垂进水里，没钩饵，也没想着能钓上什么。
纯粹是习惯。
“明天要是能捞条鲫鱼就好了。”
他说，“炖汤，加姜片，少盐。”
大黄狗耳朵动了动，似乎对这个菜单表示认可，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李凡望着池面，阳光洒在水上，波光粼粼。
远处山林静谧，没有杀气，也没有神识扫荡。
一切都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一个普通人住在山脚小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他知道，不一样了。
从前他以为的平凡，其实是别人拼命守护的结果。
而现在的宁静，也不是因为风波己尽，而是因为有人愿意暂时按下拳头，等一个解释。
可他给不了那个解释。
他只能守住这里。
守住这张旧桌子，这口漏锅，这条懒狗，这只老龟，这几只吵闹的麻雀。
守住他还能自己决定吃什么、几点睡觉、要不要钓鱼的日子。
这才是他想要的道。
不飞升，不称帝，不执棋天下。
他就想在这方寸之地，活得像个活人。
正想着，池水忽然轻轻一颤。
不是风吹的。
也不是鱼跃。
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深处游过，带起了水流的变化。
李凡低头看去。
水底幽暗，隐约能看到老龟缩进了壳里，大团泥沙缓缓扬起。
他的手还搭在鱼竿上，指节微微收紧。
这时，屋檐上的麻雀突然齐刷刷抬头，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大黄狗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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