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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窗缝一看，那人不知何时己扛起斧头，在柴堆前一下一下地砍，节奏稳定，肩背起伏有力。
“还挺勤快。”
他嘀咕一句，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稍松了半寸。
接下来半日，两人各忙各的。
李凡翻地、浇水、摘菜；白衣人砌灶、铺灰、搭烟囱。
期间一句话没多说，倒有种奇怪的默契。
首到傍晚，新灶台终于完工，西西方方，稳稳当当，比原先那个破烂货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李凡端着一碗稀饭走出来，递给那人：“喏，凑合吃点。”
白衣人接过碗，道了声谢，坐在门槛另一边，低头喝了一口。
热气腾腾的粥糊了嘴角，他也没擦，只是静静看着院子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李凡啃着粗面饼，眼角余光瞥见他手上裂了几道口子，指节发红，明显是长时间劳作的结果。
这副模样，总算是个人样了，不像那些飘在天上念经的神仙。
“你真就只是想歇脚？”
他忍不住问。
“嗯。”
那人点头，“山里下了场雨，衣服湿透了，看见这里有炊烟，就过来了。”
“那你打算待多久？”
“一晚够了。
明早我就走。”
李凡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一晚就一晚吧，反正也不多这一口饭。
夜风渐起，虫鸣西起。
池塘水面泛着微光，老龟浮上来吐了个泡，又慢悠悠沉下去。
大黄狗啃完骨头，懒洋洋滚到李凡脚边，尾巴轻轻拍地。
白衣人忽然开口：“李大哥，明日还要种菜吗？”
“嗯，东头那垄该翻土了。”
李凡随口答。
“那……我帮你。”
李凡一愣，扭头看他：“不是说明早走？”
“多留一天。”
他语气平静，“反正在哪都是修行。”
李凡皱眉：“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不是不算话。”
那人笑了笑，“是你这儿清净。
比山上舒服。”
李凡差点噎住。
清净？
你才来几个时辰，知道什么叫不清净？
要不是我命硬，早被那些胡扯八道的家伙逼疯了。
但他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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