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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倏然寂然。
残阳如血,晚风渐息,唯余焦土间几缕青烟袅袅,并那满地匍匐村民低抑的啜泣之声。
村中一位须发皆苍的老者,由两三个后生搀扶着,颤巍巍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尘埃,叩首泣道:“两、两位仙长!
多谢,多谢救命大恩啊!
多谢仙长救命大恩!
再造之恩,我杏花村阖村永世不忘!”
言罢,身后黑压压一片村民皆叩首不止。
孟临渊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老者和村民,让他们无法再拜下去。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那老者乃是村中族长,拭泪道:“只是那人临死前喊了什么九霄宗……我们、我们实在怕啊!
倘其宗门寻衅而来,我们全村老少,可真就没活路了!
求求仙长,发发慈悲,在我们这儿多住几天吧!
镇一镇,也好叫我们安心!
村野虽无珍馐,愿竭尽所有,供奉恩人!”
孟临渊无奈的笑笑。
“诸位且宽心。
此事既由我等插手,自当有始有终。
那九霄宗若来,自有我等应对。”
当下村民如蒙大赦,面上皆有喜色。
那老者忙吩咐各家将藏储的黍米、野蔬、并昨日猎得的山鸡野兔尽数取出,就在打谷场上燃起篝火,支起大锅,欲整治一席村醪野饭,聊表谢忱。
至暮色四合,星子初现,场上火光大亮。
粗木拼就的长桌上,已摆开十数个海碗:黄澄澄的粟米饭蒸得热气腾腾,一大陶盆野菌山鸡汤浮着油星,嫩绿的荠菜焯过拌了盐花,另有一盘烤得焦香的野兔肉,油脂滴落火中,哔剥作响。
虽无龙肝凤髓,却是村民拳拳之心。
那老者亲自执壶,本想斟了两碗村酿的黍酒,在两人的再三推辞下,换了酸梅汁:“村子遭了难,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怠慢恩人了。”
他们与围坐的村民闲话几句,问些风土稼穑之事,言笑温和,如春风拂面,渐渐驱散了众人心中余悸。
原来今日所来的仙尊是为了一个叫做谢沉星的女子。
村民们谈及谢沉星这个名字时,脸上无不浮现出混杂着感激、同情与恐惧的复杂神色。
老族长啜饮了一口粗茶,叹息道:“谢姑娘……是个苦命人,也是个好人。
约莫半年前,她昏倒在后山溪边,被村里采药的王五发现,抬了回来。
那时她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村里懂点草药的李婆婆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救醒。”
“她醒来后,记不得前尘往事,只说自己叫谢沉星。
我们看她无依无靠,身子又弱,便让她在村尾那间废弃的猎屋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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