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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
这个称呼,早已随着那段尘封往事埋入雪线之上。
她是当代唯一活着的“无名峰”
传人,而那一脉,向来只收弃儿、疯子、说真话被打死的人。
她的师尊至死未曾留下名字,碑上空无一字;同门七人,六人死于流言,一人疯癫后投身缄渊隧道,再无音讯。
可这张纸条……是谁写的?
她起身翻找抽屉,在一堆废弃实验记录底下摸出一枚铜铃。
铃身斑驳,刻着半句残咒:“言出即伤,心闭则亡。”
这是无名峰信物,也是当年师尊交给她的最后一物。
据说只要摇响它,所有听过其声的人,都必须说一句真话??无论代价。
但她从未用过。
因为害怕听到某些答案。
此刻,铜铃却自己轻颤了一下,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一声“叮”
。
阿砾猛地攥紧。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慢。
她屏息凝神,指尖悄然扣住袖中符纸。
来者停在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有一缕极淡的香气飘了进来??那是南陵禁植的“忘忧兰”
,只开在坟头与刑场之间。
门缝下,缓缓塞进一张泛黄的纸。
她迟疑片刻,走过去拾起。
纸上没有字迹,唯有水渍般的纹路,像是泪痕干涸后的印记。
但当她指尖触碰到纸面时,那些痕迹突然流动起来,汇聚成一行小字:
>“你还记得那个雪夜吗?
你说你要救我,可你逃走了。”
阿砾浑身一僵。
那个雪夜……怎么可能忘记?
十二岁那年,静土城外的驿站突遭火焚。
她和另一个孩子被困火海,那人拉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别松开。
可就在横梁坍塌瞬间,她本能地挣脱了对方,独自冲出了烈焰。
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同期入门的师兄,也是师尊最疼的小弟子。
他活了下来,但全身烧伤,喉咙被烟熏毁,从此再不能言语。
师尊没有责备她。
只是那晚之后,把她的名字从宗谱上抹去,改称“阿砾”
??意为碎石,无根,无名,不足载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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