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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口的歪脖子槐树下,豁牙老头正弯腰给独轮车绑草绳。
羊皮袄上的补丁针脚细密,与屯墙上刀砍斧凿的痕迹形成古怪的呼应。
他听见马蹄声也不抬头,只对着冻土咳嗽:“军爷的刀该磨了,杀气要溢出来啦。”
赵奇勒住缰绳,瞳孔微微一缩——老人捆绳的手法竟是军中打“连环结”
的样式!
看来这个豁牙老头,也是军中之人出身呀。
赵奇翻身下马时故意踩断一根枯枝,暗劲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
“老丈好眼力。”
赵奇将熊皮大氅丢在草垛上,露出腰间青铜腰牌:“黑水屯的里长,不该在营州军械库当过差么?”
他指节叩了叩车辕,铁木相接处赫然烙着天佑三年的军印。
炭盆在土炕上噼啪作响,李三槐用豁牙啃开冻硬的黍米饼,掰了一半泡进热水。
“那年突厥破关,老夫带三十屯丁守了七天七夜。”
他捞起饼渣喂窗台上的乌鸦。
“靠的不是刀枪,是这个。
"
他从炕席下抽出一柄木剑。
剑身斑驳却无缺口,显然是常年劈砍硬物所致。
赵奇伸手要接,老人突然翻腕点向他咽喉!
木剑破空竟带出金铁声,却在喉结前半寸骤停。
“好一式'铁锁横江'!”
赵奇纹丝不动:“这应该是幽州大营的守势剑法吧。”
赵奇重生之后,精神力量变得强大。
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以前经历之事,也能巨细无遗地回忆起来。
“现在年轻人眼毒。”
李三槐收剑入鞘,露出腕骨处的箭疤:“大将军克扣铁器那年,老夫用这木剑教儿郎们格挡弯刀。”
乌鸦突然振翅,露出窝里三枚带牙印的突厥箭头。
赵奇若有所思。
他知道这个豁牙老头所说的大将军,应该就是宇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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