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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现已解除,然隐患未尽。”
“第八具呢?”
皇帝问。
江行舟望向文庙方向:“最后一具,是我自己。”
全场死寂。
他继续道:“当年异儒施行‘双生契’,将我的‘纯正文心’封印地宫,作为制衡之力。
如今文心归位,第八具文骨亦将显现??它不在别处,就在我融合之时,心中最深处的那份‘恐惧’。”
众人不解。
江行舟苦笑:“你们以为我无所畏惧?不,我怕极了。
怕我说的话没人听,怕我走的路是错的,怕我拯救的人最终仍被压迫……这份恐惧,早已被‘文劫’吸收,炼成了最后的枢纽。”
柳元衡忽然开口:“所以你要怎么做?杀掉自己?”
“不。”
江行舟摇头,“我要直面它。”
当夜,洛京万人空巷。
百姓自发聚集天街两侧,点燃灯笼,组成一条通往文庙的光河。
他们知道,今夜或将决定大周未来的命运。
江行舟独自步入地宫,在第七盏灯原址盘膝而坐。
文心笔置于膝上,玉匣开启,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残碑??那是当年陈景昭被焚书时,唯一未化为灰烬的碎片,上面刻着两个字:“不服”
。
他以此为引,闭目内视。
神魂深处,一座由恐惧筑成的高塔巍然耸立。
塔顶坐着另一个“江行舟”
,面容阴郁,眼中无光。
“你来了。”
塔中人冷笑,“你以为你能战胜我?我是你所有怀疑的集合,是你每一次动摇的回响。
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江行舟平静道:“正因为是你护住了我,所以我才不能逃避你。
但今日之后,我不再需要恐惧来提醒我谨慎。
我要相信人心,相信文字的力量,相信即使跌倒一万次,也有人愿意站起来读完一本书。”
塔中人怒吼:“那你不怕失控吗?不怕百姓乱写乱言,毁掉秩序?”
“怕。”
江行舟坦然承认,“但我更怕沉默。
比起混乱中的生机,我更恐惧整齐划一的死亡。”
说罢,他举起文心笔,指向自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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