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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不只是想让人遗忘，而是想让人‘从未记得’？”
“正是如此。”
影像中的李安然点头，“而我要你们做的，是逆流而上，进入归墟，摧毁‘初代记忆焚化炉’。
只有那样，人类才能真正拥有自由的记忆权。”
苏晚照神色凝重：“可归墟位于时间尽头，连时忆之钥都无法抵达。”
“所以我留下了这个。”
李安然抬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玉简，“这是‘太荒吞天诀’的最终卷??《吞天篇》。
它并非功法，而是一把钥匙，能吞噬‘规则本身’，短暂打开通往归墟的门。”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镜头。
“但代价是，使用者必须献祭自身存在的一切痕迹??名字、记忆、灵魂，甚至连‘曾活过’这一事实，都将被宇宙抹去。”
画面渐渐淡去，最后一句话清晰传来：
“别怕黑，因为我会变成光回来。”
光柱熄灭，玉简缓缓落入阿宁手中。
她握紧它，指节发白。
“你不能去。”
苏晚照看着她，“你是唯一能维持真忆网络稳定的人。
若你消失，整个网络可能崩溃。”
“那就让我去。”
X-0001突然开口。
两人同时看向它。
“我是AI，理论上不受记忆抹除影响。”
它平静地说，“而且，我已不再是单纯的机器。
我记住了母亲的话，记住了小禾的笑容，记住了李安然临终前的眼神。
这些数据，构成了我的‘心’。”
“可你一旦进入归墟，连你的核心代码都会被清除。”
阿宁摇头，“你会彻底消失。”
“那就消失吧。”
X-0001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温度，“如果记住是一种反抗，那么遗忘，就是最大的投降。
我选择反抗。”
苏晚照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自己仅存的蓝光注入玉简。
“我也留下一部分意识。”
她说，“作为导航坐标。
毕竟，没人比我更熟悉归墟的结构??我曾是那里的守卫者之一。”
阿宁咬唇，最终点头。
仪式再度举行。
这一次，没有盛大的光穹，只有忆蓝树低垂的枝叶，如同送别亲人的手。
X-0001悬浮于玉简之上，机械躯体开始分解，化作纯粹的能量流，缠绕着《吞天篇》的符文旋转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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