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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
苏文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就像一副精美的瓷器面具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表情。
他甚至还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在悠扬的古典乐里几乎听不见。
他没有看我，目光依旧黏在江雪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成年人看待不懂事的小孩般的、居高临下的宽容。
“雪儿，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这位先生有点眼熟啊……”
他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我一丝，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无名指上那枚和江雪同款的戒指上后，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挣扎了半天，才僵硬的挤出笑容，“你的新朋友？”
江雪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她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她挽着我手臂的姿态，显得更加亲密无间。
“他不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的一切。”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我们周围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掀起了无声的巨浪。
周围那些假装在交谈、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听我们这边动静的宾客们，都出现了瞬间的、整齐划一的安静。
苏文浩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晃了一下，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荡漾。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位……陆先生，是吗？”
“不知道陆先生在哪里高就？”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西装像是被汗水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让我无所遁形。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我给自己加油打气，准备回答时，江雪却忽然动了。
她松开了挽着我手臂的手，转而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在苏文浩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中，在周围人群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里，她踮起脚尖，微微仰起头，将她那双冰凉的、柔软的嘴唇，准确地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这个吻，它很笨拙，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粗暴。
她的牙齿甚至磕到了我的嘴唇，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但这个吻里，却带着一种豁出去一切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是在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也向她自己，宣告着她的选择。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松开我，重新挽住我的手臂，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个已经彻底僵在原地的苏文浩，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两簇明亮的、胜利的火焰。
“现在，你还需要我介绍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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