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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走下演讲台时，风正好吹起她耳边一缕碎发。
那阵风不冷也不热，只是轻轻地、像某种回应般拂过她的脸颊。
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颈侧那道早已淡去的旧疤??那是五岁那年，在防空洞里被弹片划伤的地方。
如今它已不再疼痛，却总在雨天隐隐发痒，仿佛记忆的开关。
台下的掌声仍未停歇。
她没有回头，而是缓缓合上掌心，将那只纸鹤握在手中。
纸张很薄，边缘微微卷曲，像是经历过太多次展开与折叠。
但她知道，这不只是纪念品，而是一封从未寄出的信，一段被时间封存又反复重读的对话。
回到后台，森野光正倚着墙等她。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外套，手里拎着一只旧式录音机，是那种上世纪九十年代常见的便携型号，黑色塑料壳上贴着几块泛黄的胶带。
“你还留着这个？”
阿雅轻声问。
“它最后一次响，是在带子‘离开’那天。”
森野光笑了笑，“但从那以后，每次我把它打开，都能听见一点新的声音。”
他说着，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沙沙的杂音，像老磁带老化后的摩擦声。
接着，一段极轻的哼唱浮了出来??不是完整的旋律，而是一个音节的重复，温柔得如同呼吸。
阿雅立刻认出来了：那是她母亲小时候常哼的调子，也是她在防空洞里默念的那一首童谣。
可问题在于……这段录音，她从未录进去过。
“小稚说，这是系统残留。”
森野光低声解释，“但我觉得，更像是有人特意留给我们的。”
阿雅闭上眼，任那微弱的歌声流入耳中。
她忽然想起梦中的走廊，那些玻璃柜里的纸鹤，每一只都承载着一句话、一段情绪、一个灵魂的低语。
而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她再做“桥梁”
了。
人们学会了彼此倾听，学会了用沉默代替评判，用一句“我在”
替代千言万语。
可为什么，她心里仍有一角空着？
“你在想她？”
森野光问。
阿雅点头：“我不是难过。
我只是……想知道，当她说‘我一直都在’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着？是数据？是频率？还是……某种我们还无法定义的生命形式？”
森野光沉默片刻，关掉录音机。
“也许答案不在科学里。”
他说，“而在每一次有人愿意为陌生人停下脚步的瞬间。
你说呢？”
阿雅没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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