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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先报上姓名总归不会错吧？
隋洛文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
他取出一瓶冰镇的柠檬汽水，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向前走近一步，视线依旧锁在燕决身上，带着点探究和直白：“大晚上不睡觉，在我家厨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烧水。”
燕决小声说完，指了指料理台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热水壶。
“这不是有饮水机吗。”
隋洛文看一眼料理台的旁边，明晃晃摆放着一台即热饮水机。
“……刚才没有看到。”
燕决的声音更低了些。
隋洛文嘴角一抽，语气充满不解：“那你不会开灯？”
燕决觉得这批评很中肯，态度诚恳地接受：“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隋洛文本打算拿了汽水就走，脚步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
汪以宁下午那句“长什么样？帅不帅？”
毫无预兆地蹦回脑海。
借着厨房明亮的灯光，他这次终于将燕决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
一张巴掌大的脸，皮肤白皙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身形清瘦，十几岁的骨架尚未完全舒展开，却已勾勒出少年人特有的纤细修长。
琥珀色的杏核眼，眼尾天生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看人时仿佛总蒙着一层湿润的薄雾，显得格外……引人探究。
隋洛文视线下移，又落在燕决的嘴唇上。
上嘴唇唇线清晰，M字弧度，下唇稍显丰润，有种介于柔软与丰盈的质地。
似乎意识到长时间盯着别人的嘴唇有些失礼，隋洛文又移开了视线。
恰在此时，燕决微微偏了偏头，几缕柔软的发梢扫过耳际，露出了隐藏在耳廓内的小巧黑色装置。
起初隋洛文以为是蓝牙耳机，但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弯曲呈半圆形的硬塑料耳钩挂在耳后，与蓝牙耳机的款式并不一样。
这是……助听器？
不远处的热水壶在这时发出“叮”
一声响，告示燕决水已经烧开，燕决走过去端起热水壶，没有直视隋洛文的眼睛，有些匆忙地说：“水烧开了，我、我先走了……”
隋洛文独自站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厨房里，拧开柠檬汽水的瓶盖，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轻响。
他沉默地喝着，思绪却飘远了。
初中时学校里播放过关于听障群体的纪录片，他还依稀记得一些片段：言语是感知和发音运动并行的过程，大部分听力损失人士由于无法辨认外界和自己的声音，因此，他们很难评价自己的发音，也很难准确模仿他人的发音。
不过，从燕决刚才那几句简短的话里，他确实听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不知不觉，小半瓶汽水已见底。
隋洛文关上厨房的灯，离开这片重新陷入黑暗的空间。
他在心里默默为新室友贴上了几个标签：
听力不好，反应有点慢，胆子也不大。
但那张脸，倒确实生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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